┏━━━━━━━━━━━━━━━━━━━━┓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整理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桃源》作者:败北少年 文案 受暗恋攻,耍贱圣母受,阳痿攻,陶源一步步接近鄢懿,发现了不得了的事儿 开了新篇了,和《青梅煮酒》完全不同性格主角的故事。 怕有人误会,先说清,HE,鄢懿*陶源,不要把高二少当成攻了。 第一章 医院里的消毒水气味刺激着陶源的鼻腔和他的神经,他非常讨厌医院,如果可能,他一辈子都不想进医院,不仅不要进,连远远看到都不要。 但他却免不了总要来这里。 曾经,他在医院里失去了双亲,他和陶竟从此成了被亲戚抛来抛去的孤儿,最后干脆把他们两个扔到了孤儿院里去。 陶源并不怨恨他们,毕竟家家都不富裕,能把自己家里的崽子拉扯大已经算不错了,谁有多的粮食和闲钱来拉扯他们?更何况,他家里还欠了别人家里一屁股债。 而被扔进了孤儿院,他现在也不觉得不好,要是他没有被扔进孤儿院,他就不可能遇到鄢懿了。 陶源不否认他对鄢懿爱得恨不得跪下来舔他脚,看到他那禁欲范儿,就硬得赶紧要往厕所躲。 要是以为鄢懿是他之前在孤儿院时同一个盆里抢食的伙伴儿,那就想错了。 陶源心情沉重,进了电梯,按了十三楼,小薇薇的病房是1307号。 只要进医院就是烧钱,更何况小薇薇还要换肾。 进了病房,里面住了六个病人,又脏又挤,恐怕有人尿床,还有一股没有散去的尿骚味。 即使已经是夜里,里面依然闹哄哄得几乎像菜市,陶源走进最里面的床位,这个床位靠窗,是这里面最好的位置,还是陶源出卖色相逗了护士长好半天,才在这张床的病人出院后让小薇薇搬过来的。 小薇薇躺着,此时没人留在她旁边照看她,她才八岁,就得了这么要命的病,陶源只想骂这个操蛋的世界,他看到富人愈富,穷人愈穷,这么小的孩子生病了却没有钱治。 小薇薇没有睡着,陶源放下水果的时候,她就睁开了眼睛,她是个很可爱的小孩子,只是被病魔折腾,只让陶源心酸。 “陶源哥哥。你来啦。”又看到水果,就说:“奶奶说不要带水果来,多浪费钱啊。你为我治病已经花太多钱了。” 她很心疼又有些怯弱地看着陶源。 陶源说:“这点水果值什么。院长呢。” 他嘴里的院长就是小薇薇嘴里的奶奶,其实是他们孤儿院里的副院长,人很不错的。其实他们孤儿院,也就她还不错。 小薇薇说:“出去啦。” 院长很快回来了,她是出去接水的,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大一点的女孩子,也是他们孤儿院的。 说大,其实也只有十岁而已。 别的家庭的十岁大的孩子恐怕还被父母捧在手心里,但她已经学会照顾病人了。 陶源和院长打了招呼,院长对他很客气,两人又出去说了一会儿话,院长说:“真的可以吗?医生说要换肾,最好就快点。” 陶源说:“可以的,已经联系好了,你让小薇薇安心住院,不要让她有负担。” “是不是要很多钱?我听说都在几十万以上,是不是?”院长其实也才五十多岁,但是头发已经白了大半了,脸上很多纹路,陶源也看到那些贵妇人,也是五十多岁,但看着就像二三十岁的人,简直像院长的下一辈。 “不用担心,我会都安排好的,手术时间也安排好了。” 陶源本来还准备进病房去陪一陪小薇薇,让她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想美好的未来就行,但手机这时候响了,看到是高洋打来的,他就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 他和院长说了一句自己有事要走了,又进了病房和小薇薇挥了挥手,他就走了,边走边接电话。 “喂,陶源,怎么接这么慢!”语气非常不好。 “在医院里呢,吵,开始没听到。二少您的电话,我怎么敢不赶紧接。”陶源笑着解释,带着讨好。 高洋对他的卑躬讨好很满意,说:“你不是差钱嘛,现在我们在上虞里,你快过来,这里大家手里漏出一点,也够你救人了。不过呢,你可要让大家高兴。” “嗯嗯,我马上过去。还是二少你最仁义,每次帮我大忙。”陶源恨不得把高洋捧到天上去。 高洋哈哈地笑:“别废话,赶紧滚过来。” 陶源对上虞是熟悉的,因为高洋他们那一帮子人经常在这里玩,高洋又总叫他去逗乐子,他对这里不熟也得熟了。 他花最快的速度到了上虞,开门的门童和他是相熟的,还和他眨了一下眼,小声说:“高二少他们到了一阵了。” 陶源对他笑着点了点头,赶紧进去了。 也不要人带,他问了管事的美女,“还是老地方?” 对方笑着道:“对。” 陶源长相好,而且讨喜,即使在上虞这种势利眼最多的地方,也不乏和他交好的人。 陶源按了包厢外的打搅铃,里面有人按了开门键,他便打开门进去了。 包厢里和安静雅致的走道是不同的世界,里面奢华热闹,笑闹声不断,有人在唱歌,有人在玩游戏,还有人在发酒疯,当然,在调情的人更不少。 陶源目光不着痕迹地一扫,就看出里面有十几个人,全是高洋他们经常一起玩的狐朋狗友,家世不俗的二代三代,但正经的没几个。除了这些,剩下的就是他们的伴儿了,有些直接是上虞里的小姐少爷,陶源经常来,也几乎都认得。 高洋已经看到了他,大喊,“陶源,过来。给哥哥们唱首歌听。” 陶源学的是会计,现在也是在会计事务所工作,不过他歌是真唱得好,不比被捧红的名角儿差。 陶源走过去,笑着和每个人打招呼,这些人对陶源不陌生,有应他的,也有不理的,还有吃豆腐拍他屁股的。 陶源和最里面的人打招呼的时候,才发现坐着的是鄢懿。 鄢懿一只胳膊撑在沙发背上撑着脑袋,眼神里全没有其他人被酒色醺出的浮和浪,眼神深沉里带着一丝无聊,却又带着一些忧郁似的,身边也没有伴儿,只是冷静地看着其他人胡闹。即使有人在他面前打炮,据说他也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不乱。 当然,陶源也只是听说而已。 鄢懿并不总是这样孤僻地坐在一边,很多时候,他也和高洋他们一起闹,而且可能比谁都凶都狠。 陶源心几乎一滞,但已经习惯性朝鄢懿笑,“呀,鄢少。” 鄢懿瞥了他一眼,微微点了一下头,表示看到他了。 陶源说:“那我唱个陈奕迅的吧。” 本来拿着话筒在台上唱的美女过来推他去,美女是上虞里的台柱子,她把话筒给陶源,自己就被一个男人搂过去亲嘴了。 陶源还没唱,只是前奏响起,就有人在闹,说:“高二,谁要听你家这个唱这个,让他唱十八摸。” 高洋不满道:“摸你老娘。” “尼玛说什么,不过是个鸭子,唱不得?” “你再说一遍,鸭你妈。”高洋噌地一下站起了身来,两人本来玩得好好的,马上就推攘着要打起来。 高洋虽然对陶源总是挥之即来呼之即去,而且欺负他的时候不在少数,不过他却是护短的,他的东西,他自己欺负,别人不能。 陶源放下话筒,反而跑过去拉架,也有其他人在说:“要不要打,酒瓶子,喏!” 真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疯子。 陶源把高洋拉开了,高洋反而踹了他屁股一脚,差点没把他踢摔一跤,而且骂:“滚球。” 陶源只在心里对他比中指。 陶源没唱十八摸,另一个小MB上去唱了,边唱边挑逗,最后上衣也脱了,牛仔裤也拉下去卡在挺翘的屁股蛋子上,一截劲瘦的腰扭得和蛇似的,比女人还骚,一群人全在起哄,陶源总偷偷打量鄢懿,发现连他也换了个坐姿。 最后这个小MB被他的金主拉下去给众人做现场表演,这些人比这玩得还凶的时候都有,所以陶源的强韧神经让他对这些完全免疫了。 他又切换回了自己的陈奕迅,开始唱—— 有人问我我就会讲 但是无人来 我期待到无奈有话要讲 得不到装载 我的心情犹像樽盖等被揭开 嘴巴却在养青苔 人潮内愈文静愈变得不受理睬 …… 第二章 陶源的声音和Eason的并不像,他唱出来的是他的味道,略低,音色却清亮,调子又带着柔软,但是转换全无阻碍,高处高,低处低,歌声动人,既是以声动人,也是以情动人。 陶源自己爱唱歌,在这种众人胡闹厮混的场合,他也唱得像开个人演唱会似的。 别人都去起哄现场表演,肉体相撞的抽插声和故意的媚叫被掩盖在了陶源动情的歌声下,只有鄢懿盯着陶源在听歌,不过,他看了他几眼后,就垂下了眼睑,像在打瞌睡。 陶源无需其他听众,只要有鄢懿就行了。 所以接下来,他又唱了哥哥的《我》,唱《十年》…… 那边胡闹也结束了,有些人被带起了兴致,但绝无当场表演的趣味,就想搂着人去楼上酒店房间消火,这时候,高洋又对陶源一声大喊,“陶源,滚过来!” 陶源唱得正带劲儿,被他一声大喝打断,简直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但也不得不屁颠屁颠跑到高洋身边。 高洋有个特点,那就是他非常不喜欢人忤逆他,怎么说呢,他很觉得自己是个人物,谁忤逆他,不只是不给他面子,还是怀疑他的能力和智商,这样太不能忍了。 特别是像陶源这种从小被他呼来喝去的小人物,那更该处处服从他。 高洋看他凑过来,就颇嫌弃地把他一推,说:“陶源也唱这么久了。我之前给大家说过的,他要募个捐。有个小丫头片子要死不活的,差钱救命。就这事。” 陶源非常配合,又冲到桌子边去,把上面精美的纸盒子拿起来,打开盒子,把里面的纸倒了出来,然后捧着盒子过去陪笑脸,“谢谢,谢谢。” 狗腿得跟个大街上乞丐差不多。 不过他长得好,讨好或者搞笑做起来都不惹人讨厌。 那个之前骂他是鸭子的,居然也慷慨解囊了,扔了一叠红票子进去,也不知道到底多少。 不过他扔完票子,捏了陶源的屁股一把,谁叫陶源屁股翘,每次都被人揩油,他还在不断点头哈腰:“谢谢,谢谢刘少。” 对方哼了一声,骂道:“你这么贱的鸭子,也是少见。” 陶源还是笑,说:“谢谢。” 对方无语了,翻了个白眼。 高洋也看不下去了,又想打他,骂:“我操啊!”他脸都被丢尽了。 转开脸不看他,“你看你这个贱样。” 陶源却说:“我这是真心感谢,救人一命呢。谢谢,谢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反正大家又不差这点钱,自然都拿出一些给他,才给了几个人,那个不大的纸盒子就装满了。 下面就有一个男人直接把钱卡进他的裤腰里,这让陶源僵了一下,不过钱还没放进去,高洋已经给了他一脚;“滚去找个大点的东西来装,妈的,这么小个盒子能装什么。” 于是陶源放下盒子,跑去把放在靠近唱歌台的大垃圾桶抱来了,这个垃圾桶里没被扔东西,他取下了上面的盖子,往里面摸了一把,的确没东西,就抱着垃圾桶回来了。 反正他在这群人里当丑角当惯了,所以无论他做什么,大家都只是觉得搞笑。 已经给过钱的还回来往垃圾桶里扔票子,还被他抱垃圾桶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 高洋对他不忍直视,摸了钱夹打开拿出一叠扔进去,又说:“你他妈生下来是专门逗乐子的吗?” 鄢懿过来扔了一张进去,是支票。 身上带着钢笔和支票本的人真是高大上,陶源对他只想跪舔,眼睛简直要冒星星。 这种狗腿模样,众人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不会想歪,只觉得陶源搞笑。 但鄢懿没看陶源,他拍了高洋的肩膀一下,又搂了他的颈子,说:“我走了。” 说完就走,但被高洋拉住了。 “走什么走,本来是你失恋,大家来给你庆祝的,你走了,我们还搞个屁。” 鄢懿连瞪他都懒得瞪了,只是勾了一下唇角,本来帅气到带着精致的面孔,便带上了一些邪气,“那你们就去搞屁。老子失恋,你们这闹哪样。我要你们管了吗,滚!” 高洋看他总算不再死人脸不理人孤僻地一个人待在角落,会骂人了,便松了口气说:“好啦,好啦,不就是赵妍嘛。她算什么,分了就分了。虽然她说是因为你们床上不和谐,但我们绝不相信你是因为满足不了她才被踹了。啊,我给你介绍洋妞,保准……” 鄢懿满脸黑沉了下去,山雨欲来,高洋被他看得调笑不下去了,他绝不是伏低做小的人,所以也恼了,说:“不就是分个手,弄得一脸痔疮犯了的样儿,你他妈是个爷们儿不。我操!” 鄢懿黑着脸狠狠地推了他一把,陶源看鄢懿是真生气了,就放下垃圾桶,插进了两人中间,对鄢懿陪笑脸,还说:“李银河老师说,所有的爱情都值得尊重。” 又抱住跃跃欲试要和鄢懿对抗的高洋,“好了,二少,每个人的性格也该被尊重。” 鄢懿又垂下了眼睑,然后转身走了。 他出门后,高洋才一把掀开陶源,“别黏住我。操蛋不操蛋。” 高洋是嘴巴特别欠的人,和鄢懿一起长大的过程中,两人因性格不合矛盾没闹上千也有数百了,但至今还是好哥们。 那是因为高洋这人豪气,而且对仇怨转头就忘。 例如他才刚踹了陶源几脚又大骂特骂,但两秒钟没过,又没事人一样地叫陶源了,好像刚才那个脚不是他的,嘴也不是他的。 鄢懿话少,前头和高洋打一架,高洋又跑回来找他时,他也不记仇了。所以两人至今是好哥们。 高洋总骂陶源贱,其实他们这对主仆在众人眼里,都贱,只是贱格各有不同而已。 渐渐地,包厢里人几乎都走了,陶源将所有钱装在一个垃圾袋里,提了提,还是有两斤的,在这里数钱肯定要被高洋骂死,所以他准备回去了再数。 支票则是放在裤子口袋里了,他看了,是十万。 出手真大方,字也写得好,行云流水一般的颜氏行书。 高洋坐在一边搂着他的妞盯着陶源整理钱,看着看着又骂起来了:“我脸被你丢尽了。” 高洋的一干狐朋狗友喜欢把陶源称为他家的,而且说陶源是鸭子,但实则并不是这样。 高洋是正儿八经非常直的,他不反对朋友找男人走后门,但他自己没兴趣,他只喜欢丰胸细腰翘臀,肤白肤细柔软的女人。对陶源这个从小跟在他身边的,毫无兴趣。 虽然大家都不相信他居然没有给陶源开苞,但事实如此,大家起哄,他也懒得解释了。 第三章 对陶源来说,这钱得来的确毫不费工夫。 他拿回去数了,现金有三十多万,一张十万的支票,他把这些钱都存进了银行卡里。 当然,他陶源别说卖笑,就是卖屁股,也绝不可能募捐来这么多钱。 大家不过是看高洋的面子。 那天在上虞里的消费,看他们点的酒,高洋请客,花费恐怕也不比他募捐到的钱少多少。 但即使这四十多万,也不够小薇薇的换肾钱。 不过他之前就有一些积蓄,是他四处抠抠摸摸攒下来的钱,全部加在一起,才够了这次手术。 陶源就是这么一个俗到了骨子里的人,什么面子,什么骨气,对他来说,屁都不是,屁还能持续几秒才散,总归是在这世上来过一遭,但他就没有面子,也没有骨气。 小薇薇的手术很成功,但之后还要在医院里观察一阵,陶源又弄了一些钱去给她。 小薇薇的身世和陶源有些相似,但是比陶源还惨,她几岁的时候和父母一起遇了车祸,父母为保护她而死,这事还上了新闻,不少人为她捐了款,但这钱却被她的爷爷奶奶拿了,然后把她扔到了孤儿院,因为他们不喜欢女孩儿。 她刚到孤儿院时,身上颇多伤痕,最初还以为是车祸留的,后来发现全是被用钝器造成的,甚至连下体都有伤。简直让人心寒。 陶源自从工作后,经常回孤儿院去,那次他就看到了小薇薇,他没对小薇薇说什么话,却沉默地看了灰暗的天空很久。 他小时候也有很美满的家,爸爸妈妈自己和弟弟。 但是一次车祸让一切都改变了。 他的父母是做货运的,说做货运太大了,其实就是开个黑破车为人拉货。 一次车祸让两人丧了生,而且车祸里货物要赔钱,他家本来就没钱,最后连房屋都折给人了依然不够,而且他父母买车本来还欠债,这下子,父债子偿,他和陶竟,两个四五岁的小崽子,能干什么,除了让他们去讨饭,不然不可能弄来钱。 亲戚们也觉得两人可怜,这家养几天,那家养几天,陶源还好,从小就会讨人喜欢,有眼色,亲戚们还觉得养着他没关系,但陶竟,骨子里倔得让人想揍他,家里房子已经是别人的了,他还每天跑回去,让人好找,而且他好哭,让人烦不胜烦,最后没人想养他们两个了,打听到城里有孤儿院可以收两人,于是亲戚们在一起开了个会,花了路费钱把他们扔进了孤儿院。 陶源在孤儿院里也是讨喜的,他早慧,两岁的事就记得,看过两遍的字,只要有人念,他就可以学会。 即使别人都没吃的的时候,他也可以讨好阿姨弄到吃的,然后藏起来拿去给陶竟。 他六岁多时,有对老夫妇来想收养孩子。 孤儿院里男孩儿少,没少胳膊缺腿的更是稀缺资源,陶源陶竟长得很好,陶源又讨喜,即使年龄大一点,也被老夫妇相中了。 陶源想让两人也带走陶竟,但他们拒绝了,因为陶竟大哭大叫要爸爸妈妈,而且厌恶他们碰他。 陶源看他们不带陶竟走,本来也不想跟着走,但是想到孤儿院里的孤苦生活,年龄很大了也不能读书,但他想读书,每每趴在院墙口子处看到有背着书包的小朋友路过,他就艳羡不已,那几乎是他的所有渴求。他想去上学。 他最后抛下了弟弟,跟着老夫妇走了,陶竟当时哭得肝肠寸断,冲出孤儿院跟着车跑了很久,跑一段摔一跤,爬起来又追,孤儿院的阿姨跑来抓他,完全制不住他,他那时候才五岁。 陶源在车里看到了,但他狠心地没有回去,只是哭了。 所以他觉得他永远亏欠陶竟。 这对老夫妇正是高洋家里的老佣人,而且是他家的远房亲戚,因为无子无女,所以一直在高家帮佣。 到了五十多岁上,实在希望有人能给自己送终,才去孤儿院里领养了陶源。 陶源被领养过去,自是和高洋一起长大。 高洋比他大两岁,从小就欺负他,但他被欺负了也不哭不闹,总是笑嘻嘻的,所以高洋嫌弃他狗腿贱格,但也护着他。 两人渐渐长大,也就到如今了。 陶源被领养后,趁着上学的空档经常跑回孤儿院去看陶竟,陶竟最初非常记仇,慢慢地才好了。 陶源从小就知道抠钱,帮着高洋跑腿给的零花,高洋扔给他的玩具被他卖给班上同学,小小年纪也有些积蓄,都拿去给孤儿院了,让他们好好养陶竟,让陶竟读书。 当然,那些钱恐怕大多数并没有用在陶竟身上,但陶竟毕竟是上学了。 他知道养父母都不喜欢他再回孤儿院,所以他总是偷偷去,直到养父母过世,他才正大光明去。 养父母过世没几年,养父先过世,他喝酒厉害,一次剪花枝的时候突然倒下去就再也没起来。 养母两年后也死了,最初只是感冒,后来昏迷不醒,送去医院抢救,已经来不及了。死因并不明确,医院说可能是癌症,需要解剖才知道,但陶源没同意解剖。 养父母都是有些迷信的人,不愿意火葬,所以陶源送了养母回他们的老家山上同养父合葬了,是土葬。 那里山清水秀,很不错。 养母还说过那里请大师看过,埋好了,可以保佑陶源以后升官发财。 陶源当然不信这个,他知道养母那么说是怕他在他们死后不孝顺,不把他们拖回去埋那里。 因为这个过程实在太麻烦了,租冰棺然后进那老山里,立碑,休整,整个仪式过程,花费了十几万。 养父母本来就没存什么钱,然后全用在丧葬上了。 小薇薇的手术完后几天,陶源为了感谢高洋为他拉赞助,就亲自下厨做菜,说要请高洋吃。 陶源的手艺传承自养母,要说有多好,那绝不及酒店大厨,距离高家现在的厨子也颇有距离。 但他养母曾经是高家的厨子,高洋小时候就是吃这个味道,现在依然颇怀念,所以在陶源养母退休后,他经常叫陶源做东西给他吃。 高洋现年二十七了,他上有兄长,家业不需他操心,生来富贵,只需要吃好玩好,所以性格距离稳重十万八千里。 他在腐国拿了学士学位,回国玩了一年后,就被家里逼着做事了。 他颇有生意头脑,做得不算差。 陶源邀请完,高洋便答应了,还问:“那个丫头好了吗?” “啊,二少,太谢谢你了,很成功。” 陶源本来是找高洋开口借钱的,高洋没应,后来他请人玩让他去募捐,完全是高洋体贴他。 陶源在自己家请的高洋,这是他养父母留给他的房子,老小区里,没电梯,没专门的停车位。 高洋打电话说到了,但过了二十分钟才上楼到陶源家。 进门就开骂:“我操,这些人有没有素质,停个车屁眼儿后面剩了一两米,卡得我在前面完全没法停。刚找个位置停稳,得,一老太太上来说是她儿子的位置。开了半天才找了个旮旯地方。” 陶源赶紧给他倒茶,又端水果,“别生气,别生气,和老太太生什么气。” 高洋又说:“我还叫了鄢懿来,看他怎么停车,哈哈哈哈……” 他无良地笑得很欢。 陶源一听到鄢懿要来,马上就心跳如鼓,故作镇定,说:“他知道这儿吗?” 高洋:“之前来过的吧。他找不到你家我再去接。” 说完就一副大爷样,在沙发坐下,一边开电视玩游戏一边吃水果。 陶源假装上厕所,实则在卫生间里捯饬了自己一阵,然后继续回厨房去做饭。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鄢懿已经来了,正坐在高洋旁边专心致志吃水果。 他这天穿得比较正式,是一身十分得体的黑西服,外套被他放在椅背上搭着了,此时只穿着白衬衫。 他骂高洋:“玩得比屎还烂。” 高洋气呼呼地说:“你让屎来玩一次试试。” 鄢懿:“……” 陶源和鄢懿打招呼:“鄢少!” 鄢懿这才侧头看他,只是微微点头,陶源问:“车还好停吧。” 鄢懿:“我看到有不少停车位,还好。” 高洋一脸鄙夷:“别问他这个,那些刁难我的老太太看他是个小白脸就把自家儿子忘了。” 鄢懿不满地瞪他,“谁小白脸。” 高洋向他挑眉,陶源看两人又要闹起来,就说:“可以吃饭了。来饭厅吧。” 第四章 桌上没几个菜,藕炖排骨,炒回锅肉,炒盐煎肉,煎辣椒等等。 都是非常普通而家常的,但高洋就爱吃这个。 他边吃边无不感叹地说:“好吃。” 鄢懿吃得比较斯文,损他:“你娶媳妇儿时,就得加一条,对方要能容忍你每顿都吃回锅肉。” 高洋又把一块肉放进嘴里,不满道:“我有每顿都吃回锅肉?” 鄢懿不理他,高洋觉得他在怀疑自己的逼格不够高,就向陶源确认:“陶源,我每顿都有吃回锅肉?我最多十天半月吃一回,是不是。” 陶源点了点头表态,但并没出声,一副食不言的样子。 高洋又不满了,说:“陶源,鄢懿来了之后你怎么就不说话了。” 据陶源的了解,高洋这人格调很low,每次找女友只要是胸大腰细肤白,也不挑拣挑拣一些其他的,什么不入流的野模,什么酒吧里的卖酒女,或者干脆就街上遇到一个…… 但鄢懿显然审美高大上很多,陶源所知,他只谈过两回恋爱,第一回是高中同学,多么清纯,多么美好,完全只是骑自行车送人回家的纯洁感情;第二回就是那个赵妍,虽然她把鄢懿甩了,让鄢懿孤僻症发作,但这个赵妍,实在是个niubility的人物。 长相美,人聪明,大方得体,世家名媛,鄢懿和她交往了有近两年了。只是没想到就这么分了。 陶源和赵妍虽是情敌,但他真觉得赵妍不错,配鄢懿正好,男才女貌。 不过,高洋这一堆人都不喜欢赵妍,大约是他们这一堆人太过粗俗,在人跟前实在放不开手脚,所以经常损鄢懿,问他什么时候甩了赵妍,为他介绍新的。 从鄢懿的前两任女友可看出,他爱清纯范儿,不会喜欢耍贱的类型,虽然他周围的哥们全都贱。 所以陶源在他在时,不大能放开手脚。 他从饭碗上抬起头来,看了高洋一眼,“二少,我一直是这样稳重而沉默的男纸啊。你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随着岁月沉淀成永恒吗?” 他说得一本正经,害得高洋脑神经搭了很久才搭上,然后嘴里的回锅肉一发不可收拾,随着噗的一声,喷了出来,正好喷在鄢懿的面前,他还拍着桌子哈哈大笑,鄢懿要抓狂了,一边摸脸一边站起来往卫生间冲,还边走边骂,“高洋你个神经病。” 陶源没想到自己只是小小的贱了一下,后果居然这么严重,他说:“这桌菜只能你一个人吃了啊,二少。” 高洋还在笑,而且指着陶源笑,好不容易停下来的时候,几乎岔了气。 鄢懿洗完脸和手已经回来了,黑着脸对陶源说:“别管他这个神经了,我们出去吃吧。” 高洋看了看桌上的菜盘子,也不吃了,说:“走吧,我也去。” 于是三人出门吃日料,是鄢懿要求的。 三人在隔间里边吃边说边笑,当然,几乎都是高洋的声音。 他还沉浸在陶源那美丽的比喻里不可自拔,笑个不停。 陶源觉得他真的要犯神经病了。 三人吃完了是鄢懿付账,离开时,在日料馆大厅流水上的小桥上和赵妍相遇了。 赵妍身材高挑,穿着一身粉色的单肩连衣包臀裙,身材姣好,十分性感。 之前陶源见到她,她从没穿得这么性感过。 鄢懿走在最后,此时也看到她了。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当没看到她似的,往旁边为她让了路,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 赵妍当然也看到鄢懿了,鄢懿高大挺拔,容貌俊美里带着冷峻,一双丹凤眼尤其吸引人,再说他穿着正装,十足豪门总裁范儿,赵妍瞥了他一眼,看他没有要打招呼的意思,她便也把他无视了,往前走去,一个男人已经迎接了出来,她顺势就把胳膊挽了上去。 赵妍和她新男友已经不见人影了,鄢懿才沉着脸继续走。 看鄢懿这样,高洋再没神经也知道不能过分,也大踏步走了,但是没说话。 陶源察言观色,他看得出鄢懿不高兴,但是却无法察知他到底在想什么。 两年的情分,真的不是说没就没的啊。 陶源这么想着。 真想给鄢懿说一声“别伤心,么么哒~” 不过他也只是面无表情地跟了上去。 高洋提议去喝酒,鄢懿说:“我想静一静。” 高洋说:“不去酒吧,去我那里吧。” 又叫陶源,“一起。” “哦。”陶源真的变成了正经而安静的美男子一枚了,绝不耍贱,几乎不发一言。 鄢懿被说动了,于是决定去高洋的住处。 就陶源没喝酒,他开了高洋的车,载着两人去了高洋家。 高洋早早就从高家大宅子里搬出来了,他在外面有不少房产,但他的家,则是采桑别院那里的一座别墅。 陶源经常被他叫来,对这里十分熟悉。 进屋之后,鄢懿也不理人,他的孤僻症又犯了,坐在靠近窗户的单人沙发上撑着脑袋发呆。 陶源是没有资格去劝解他的,不过他去泡了茶端到他跟前后,还是说了一句:“每一段感情都是一次成长。鄢少,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 就像陶源对鄢懿总是小心翼翼一样,鄢懿对陶源的态度,也总有些奇怪。 因为陶源总被高洋呼来喝去没人权,他又总是伏低做小讨好高洋,还以逗乐陪笑为专长,高洋的那些狐朋狗友对陶源多不怎么尊重,但鄢懿对他却颇尊重,即使陶源耍贱逗比,他也是以最正常最正统的态度对他。 陶源的劝导,反而让鄢懿有了倾诉欲似的,他有些疲惫地说:“你不明白。” 陶源狗腿地道:“时间能够拂去一切伤痕,鄢少,会好的。” 鄢懿不理他了。 高洋从冰箱里拿了酒出来,看陶源站在鄢懿跟前一动不动,就骂:“快去拿酒。” 陶源只得跑去冰箱拿酒了。 高洋经常带人回来胡搞,屋子里晚上没有佣人,要是高洋不按铃叫住在佣人楼里的阿姨,那什么事都得自食其力。 陶源又抱出酒来的时候,高洋已经和鄢懿喝上了。 高洋让他也喝,陶源说:“还是算了,我一会儿还得开车回去。” “回去干嘛,就这里睡怎么了。”高洋皱眉。 “我明天还得上班。”陶源坚决不喝。 高洋只得算了。 他和鄢懿喝酒,陶源拿着手机坐到了另一边的沙发里看手机里的报表材料。 两人喝了一会儿,鄢懿去了一趟卫生间,然后就自己跑去扫高洋的洋酒和红酒,说:“喝啤酒只会憋尿,你就不能拿点好酒给我喝。” 高洋看他拿了他的珍藏洋酒拧开就喝,不由说,“你还真是矫情上了。有啤酒你喝就不错了。你不过是被甩了喝个闷酒,还喝老子的好酒。” 高洋虽然嘴贱了,但没去阻止他。 鄢懿拿高度白酒当水喝,看来他真是被伤得不轻。 高洋皱眉,陶源则是替他担心。 鄢懿的酒量很不错,高洋不再奉陪去洗澡了,鄢懿才喝得差不多了。 他坐在沙发里边喝边发呆,眼睛深黑里带着酒后的红,但他喝酒不上脸,除了眼睛红,脸依然是白的,最多只是被燥热熏得有点红。 他总算又扔了一个酒瓶子,人趴在了沙发扶手上。 陶源一直关注他,此时就过去叫了叫他:“鄢少。” 鄢懿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把脑袋埋下去了。 高洋裹着浴袍来看鄢懿,抬腿踢了踢他的腿,鄢懿骂了一句:“滚。” 高洋吩咐陶源,“把他弄进客房里,让他睡吧。都死猪了,想来不会喝了。” 陶源过去拍了拍鄢懿的肩膀,放软声音说:“鄢少,我扶你去睡吧。” 鄢懿自己坐直了身体,“不用,我自己走。” 高洋不管哥们了,自己上楼去睡觉,还说陶源:“你要走,开我那辆凌志就行了。” 鄢懿自己果真可以走,但是走到楼梯上时,脚没踏稳,一下子就摔了。 幸好陶源就在他旁边,一把把他拽住。 鄢懿下坠的力道差点把陶源也扯摔倒了,他好不容易费力地撑住鄢懿,然后拉扯着他往楼上走。 总算把鄢懿弄进客房,陶源几乎出了满身汗。 鄢懿倒上床就迷糊了。 陶源问他脱不脱裤子和袜子,他也没有任何回应。 陶源一阵犹豫,然后伸出了安禄山之爪。 第五章 陶源站在床边把鄢懿视奸了个遍,鄢懿浑身掩在整齐的衣服下,但这更让陶源心跳加速,比看他裸体还羞耻似的。 陶源对鄢懿可说是一见钟情,那时候,他才七八岁。 谁叫他陶源这么俗呢,毕生所爱,一是钱,一是鄢懿的美色。每次想到坐在一堆钱上怀里搂着鄢懿,他能在梦里笑醒,不过恐怕形象太过猥琐,他也就只是把这种想法压在了意识深处。 高家和鄢懿家里素有往来,高洋比鄢懿大了一岁,但高洋从小学习成绩就烂,读到初中就要降级,本来是鄢懿的师兄,却生生和他做了同窗。他上高中的时候,甚至强制性让还在上初中的陶源给他做作业。 鄢懿就不同了,从小就是乖小孩儿,出身好,长相好,沉默听话,不乱跑乱来,而且成绩优秀,为人专注礼貌。 陶源第一次见鄢懿时,鄢懿穿着漂亮的小西装,乖乖跟在他那个漂亮的贵妇人妈妈身边,黑黑的大眼睛里带着忧郁,静静朝陶源看来,陶源那一刻起就一发不可收被他迷住了。 他真想上前去拉住他,然后一直把他盯着。 不过他当时身上脏兮兮的,因为才刚帮着养父整理了花园,而且他对着干净漂亮的鄢懿深觉自卑,只得赶紧跑了。 鄢懿过了一会儿到花园里找到了他,看他蹲在刚翻整过的花圃旁边,还以为他在玩蚯蚓,找他说话:“你在弄蚯蚓吗?” 陶源觉得被他问得满心怪怪的,想多接近他,又怕他嫌弃自己,只得扭扭捏捏地说:“你要蚯蚓吗?” 鄢懿去找了一根木棍来,在土里刨来刨去,果真翻出了蚯蚓,他把蚯蚓挑起来放在一片树叶子上,继续刨。 土肥,两人一会儿就刨了一大堆蚯蚓出来,等高洋来看到那些蚯蚓,把他恶心坏了,于是把陶源狠狠推攘了两把推到了地上,鄢懿不高兴了,把陶源拉了起来,还找高洋发火:“是我的蚯蚓。” 玩泥巴时代的爱情故事,听起来也够土的。 不过让陶源深觉奇怪的是,鄢懿从小就有些孤僻和忧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毕竟像他不愁吃穿,家里家境又好,干嘛要孤僻和忧郁?要是这种情况在别人身上,陶源只会吐槽真是闲得蛋疼又矫情,在鄢懿身上,那就叫气质独特。 陶源不管那么多了,他看鄢懿衬衫扣子扣到了领口会不舒服,就去为他解开两颗。 刚解开了一颗,鄢懿的喉结就动了动,然后他突然间打挺坐了起来,陶源被吓了一跳,“呀,鄢少!” 但鄢懿没有理他,他下了床,往卫生间跌跌撞撞地走过去,陶源怕他摔跤,赶紧过去要扶他,鄢懿这时候是真醉了,他边走边解皮带脱裤子。 陶源一边用眼睛吃他豆腐,一边还假作镇定,“鄢少!” 鄢懿走到了卫生间门口,皮带总算被他解开了,他把裤链一拉,就把裤子脱了,端的是豪放霸气。 陶源以为他是要上厕所,没想到鄢懿又开始脱上衣,一会儿上半身也光了,然后他把内裤也脱了,只把陶源看得傻眼,心想他醉了之后的爱好难道是裸奔? 在卧室里裸奔那没事儿,要是他还有梦游的毛病,那就糟糕了。 陶源一边看他的好身材一边捂鼻子,生怕会流鼻血。 鄢懿醉得眼睛都睁不开,进卫生间后却摸到了淋浴下面,一把就打开了水。 醉后洗冷水,对身体不好。 陶源只好跑上前去拯救他,一把关了冷水。 鄢懿迷迷瞪瞪发现水停了,又去开。 陶源只好为他开了热水,鄢懿就站在了热起来的水下,开始洗澡。 陶源想退出去,又舍不得,就站在水外面说:“喂,鄢少,你没事吧。” 鄢懿似乎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了,没有理他。 陶源只好在旁边看着,看水淋湿了他的身体,别看鄢懿穿衣显瘦,脱掉衣服还颇有肌肉,腹肌尤其漂亮,盯着腹肌视线不由就向下了,性感的人鱼线,草丛里的性器此时半硬着,很壮观。 陶源想到赵妍说两人床上不和谐,应该不是故意诋毁,但是鄢懿这样都不能满足她,她要什么样的?今天看到她挽住的那个男人,是个儒雅男人,又不是精壮猛男。 难道其实是鄢懿太厉害了,赵妍吃不消? 陶源心里感觉怪怪的。 鄢懿洗着洗着就去摸鸟,陶源觉得再看下去也太猥琐了,猥琐得他自己都要受不住,赶紧要走,没想到鄢懿突然大叫一声:“啊!” 这声音里带着很多痛苦和烦躁,把陶源吓得一激灵,马上回头来看鄢懿。 鄢懿狠狠地捏自己的性器,完全不是自慰,而是自虐。 陶源没有多想,就冲了上去,一把拽住鄢懿施虐的手,把他按在了墙壁上,鄢懿反抗起来,一腿踹向陶源,陶源只得往旁边躲开,鄢懿挣脱后就一把拽住了陶源,把他反压在了旁边的墙上。 淋浴里的热水浇得陶源满头满脸,让他很不舒服,他要挣扎,鄢懿却一口咬了上来,咬在他的脸上,陶源未免毁容,条件反射,一拳打向他的腹部,鄢懿痛得往后退了一步,但他马上又来抓陶源,陶源心想这到底是什么操蛋的人生,为什么鄢懿不是上前来强吻自己,而是要咬他?两人在浴室里不是发生JQ,而是打架? 陶源只得屁滚尿流地逃跑,鄢懿没有追出来,陶源松了口气,又担心他,跑回去看他。 看到鄢懿在做什么,他震惊得要五雷轰顶。 鄢懿很痛苦地不断抓挠自己的下身,而且对着瓷砖墙撞脑袋,声音砰砰响。 陶源在心里“卧槽”一声,只得又奔了回去,他一把抓了毛巾就去缠住了鄢懿的一只手,鄢懿眼睛通红,叫着要挣脱,还和陶源扭打起来。 陶源力气没鄢懿大,但他经常打架,知道用巧劲儿,而鄢懿一个醉鬼,没有理智,便不是他的对手了。 陶源用毛巾绑住了他的手,鄢懿痛苦得不断乱动乱叫,陶源发现他下身已经被他自己抓出血了,但是居然没有萎掉,反而几乎完全勃起。 鄢懿一脚没有站稳,一跤摔了下去,又是嘭地一声,陶源心疼地叫了一声,但是不敢解掉绑住他手的毛巾。 他发现鄢懿的痛苦都聚集在他的性器上,他只得一屁股坐上了鄢懿的腿,伸手握住了他那粗长硬挺的器官。 鄢懿的阴茎是割过的,又干净又漂亮,颜色甚至还是嫩红色,只是被他自己抓了很多伤痕,陶源替他撸的时候,才发现上面还有不少旧伤。 这简直让陶源震惊了,心想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被赵妍打击了,就虐待自己的兄弟。 这已经是病了,得治啊! 第六章 鄢懿实在太过痛苦,眉头紧皱,面孔甚至有些扭曲,张着嘴最初还发出痛苦嚎叫,之后却没有声音了。 陶源最初还对着鄢懿的裸体有很多遐想,此时看他这幅样子,什么胡思乱想都被担心和震惊挤到了九天云外去。 “鄢少!鄢少!鄢懿!”陶源叫着他的名字,手上动作并没有停,但他发现好像正是自己的动作让他痛苦,自己的手就像带着清凉油或者芥末一样,给他一撸,就让他痛不欲生。 但陶源确定自己的手上什么也没有沾上,之前是很干净的。 陶源为他套弄了有近十分钟,不仅揉他的柱体,还抚摸下面的阴囊,又摸他的胸口想增加他的快感,陶源就差把从GV里看到的招数使用一遍,但鄢懿的小兄弟依然没有任何要射的意思,而且连一点液体都没有流出来,柱体在经过了硬挺之后慢慢地又软了下去。 陶源没有办法了,只得放开了手,震惊、不解、疼惜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刚放开他,手被绑在背后的鄢懿就用蛮力打挺直起了身来,经过折磨,他此时精神已经从深度醉酒状态变得有点清醒了。 陶源对上他的眼睛,就明白了这一点。 “鄢少?”陶源被他痛苦中带着冷漠的眼盯着,不由有点战战兢兢。 鄢懿依然皱着眉头,他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想要挣脱开绑住自己的毛巾,陶源发现了他的企图,来不及站起身来,跪在地板上爬过去就为他解了开来。 “嘭!”鄢懿一把将陶源掀开了,陶源猝不及防,栽倒在地,脑袋撞在后面的坐便器的沿上,把他痛得叫了一声,头晕眼花。 花洒里还在洒着水,鄢懿勉强站起了身来,他没再看陶源,慢慢往外面走了。 陶源赶紧爬起身来,去追他:“鄢少,你这是怎么了?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鄢懿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很冷,甚至带着一丝恨意,这让陶源心惊。 鄢懿毕竟喝酒太多,出去后栽在床上就又起不来了。 陶源只得拉了被子为他盖上,又去把浴室里的水关了。 他现在浑身湿透,但是却无心在乎自己,他又去叫鄢懿,鄢懿已经没有反应了。 陶源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为鄢懿叫医生,不过稍微理智回笼的他就知道不能让别人知道鄢懿的这种情况下,很显然,高洋他们肯定是都不知道的,不然,他们不会肆无忌惮地开鄢懿性功能方面的玩笑。 而自己现在知道了,不知道鄢懿一觉醒来会不会记得自己曾经帮他的事。 陶源在一番思索后离开了高洋家里,回到家时,他衣服还是湿的。 进屋发现家里有人收拾过了,客厅餐桌上的水果盘没在了,饭厅里摆着的餐盘也都收拾了。 看到这种情况,他就知道是他贤惠的弟弟来了。 看了看手表,已经夜里一点了,他没叫陶竟,准备去洗个澡就睡觉。 但他进门弄出了声音来,陶竟是个非常敏感警醒的人,还是被陶源吵醒了,他从客房里走出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叫了落汤鸡一般的陶源:“哥。” 看到陶源狼狈的样子,他愣了一下,冲到了他的跟前来,皱眉:“你怎么满身都是湿的,你干什么去了!” 他的语气满是质问。 陶源推了推他,“睡去吧,我洗个澡也去睡了。” 陶竟不去睡,扯着他的衣袖不放,“你这是怎么了?又被人戏弄?摔进游泳池?” 陶竟这么猜想是有依据的,陶源曾经就被人故意踢进过泳池,大冬天,满身湿透。 陶源说:“不是的。我洗澡去了。” 陶竟跟着他往浴室走,“那到底怎么回事。你这人呀,你就没有一点骨气吗,那个高洋,他们那一圈子人,不是经常拿你玩笑,你还跟着他们混在一起,像个小丑似的,你说你贱不贱啊!” 陶源突然就刹住了脚,回头朝他怒道:“有你这样说你亲生哥哥的吗,贱贱贱,什么是贱,你知道啊!” 他说着,抬手拍了拍陶竟的小脸儿,“好好读你的书,别把贱不贱放在嘴上。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即使是那些有钱人家的二代三代,烦恼也多着呢。” 不由又想到了鄢懿的病,便颇为沉重地叹了口气。 自己发现了鄢懿的秘密,以鄢懿的高傲,只要他醒来还记得之前的事,他以后恐怕就不会理自己了。 陶竟现在在上研究生,学的是汽车工程类。 自从陶源的养父母过世,他就把陶竟接来和自己一起住了,而且他开始供养陶竟读书,陶竟才得以在大学毕业后继续上硕士。 陶竟比陶源矮,而且瘦,一张小瓜子脸,白得总给人营养不良的感觉,没办法,谁让他长身体的时候每天吃白菜萝卜。 但他是好看的,甚至比陶源还要好看些,不过,由于过分清秀,性情又沉默内敛,不免给人怯弱不能经风雨之感。 “有钱有烦恼,那也是他们的烦恼,这关你什么事呢。你不要去高洋他们跟前了,不行吗?” 陶竟皱眉对哥哥对高洋他们卑躬屈膝的事情分外不满。 “你懂什么啊。高洋是刀子嘴豆腐心,他是把我当好哥们的。再说,他从小帮了我多少忙啊,我能忘恩负义。”陶源说得大义凛然。 “鬼才信。你不过是附庸权贵而已。但不过是被人当成走狗嘲笑戏弄,你不觉得丢人吗?”陶竟说得非常顺溜,说完看到陶源整张脸都黑了,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但要他出言道歉,他一时又说不出来,于是只是眼神躲闪地不敢看陶源。 他以为陶源会狠狠骂他,没想到他只是笑了一下,说:“我就附庸权贵,我就是走狗。你觉得我丢人,你滚出去不要认我不就行了。就你有骨气,就你是君子!” 他说着,进了浴室,一把将门狠狠甩上,甩完听到门发出了一声不祥的声音,他马上又把门打开了,四处检查了一遍,生怕门被他摔坏了,那修门又要花钱。 陶竟又难受又烦躁,站在浴室外一动不动。 陶源洗澡的时候低头看自己的小兄弟,又用手托起来看,他的小兄弟像是被鄢懿之前的痛苦吓怕了,畏畏缩缩的,即使他不断洗它,它也没有什么反应。 陶源长长叹了口气,洗完了光着身子出去,发现陶竟还站在门口,他就对他骂了一句:“快睡去了,站在这里碍手碍脚!” 陶竟还是不动,陶源不理他,去穿了睡衣,就拿了自己的衣服扔洗衣机洗去了。 等洗衣服的过程,他捧着笔电处理工作,一边打哈欠又一边想要怎么化解和鄢懿之间可能会出现的尴尬矛盾。 洗完衣服晾上他回卧室睡觉时,陶竟竟然还没去睡,还站在那里赌气。 陶源不得不把他推到了卧室门口,“干嘛呢,睡觉!你就知道气我。” 陶竟最后说了一声“对不起”,飞快地关了门。 陶源心想陶竟这个性格,完全是自讨苦吃,而他想改变他,发现竟然是无从改变。 陶源这一晚睡得很不好,第二天去上班时,就先给高洋打了电话,“二少,你起了吗?” “起屁,这么大早叫我干什么?找操?” 陶源无视他的话,“那鄢少起了吗?” “不知道。”挂了电话。 陶源中午再给高洋打电话,问起鄢懿,高洋说:“我起来时他已经走了。你问他干嘛?” “没什么,我就是问他看到我的手表没有,我昨天扶他进屋,回来后手表不见了,我就问他起来看到没有。” “你那个手表值什么?我去看看。” 看了一圈,自然什么也没看到,手表正戴在陶源手腕上的。 陶源转头给鄢懿发了短信,“鄢少,我是陶源。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去钓鱼吧。” 到晚上,鄢懿都没有回他。 第六章 “鄢少,你最近在忙什么,二少约了在他家BBQ,你来不来?” “鄢少,我是陶源,你不会把我拉黑了吧。” “鄢少,真的不理我了吗?” …… 陶源从自己的手机给鄢懿发短信,每天按照吃饭时间准时开始轰炸,但是鄢懿完全没有理他。 趁着一次和高洋在一起,他不得不问高洋,“二少,最近怎么没有看到鄢少呢?” 高洋说:“重志旗下的一家公司在A国上市,他过去忙去了,去了大半个月了,恐怕还有一阵才回来。” “啊!”陶源感叹一句。心里不由想,他不回我,是因为太忙,还是用了其他公事号,没有使用这个号了呢。要是不是讨厌我到想把我完全拉黑,那就不算太糟糕。 陶源心理素质不是一般强大,他没想过要和鄢懿有什么浪漫爱情故事,但是也实在不想和他交恶。 再说,他是真心在意鄢懿的身体问题。 “你问他做什么?”高洋眼神奇怪地瞥他。 “有一阵子没看到了,我以为你们两个又闹脾气了。”陶源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哈,他又不是我马子,我和他闹什么脾气。”高洋笑了几声,又露出稍显肃然的神情来,说:“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他最近脾气越来越怪了,经常性莫名其妙发火。而且一直板着个脸,就像大家爆了他菊花似的。” “……”陶源对高洋的口德不抱任何希望,无语后又道:“是不是因为和赵小姐分手?感觉和赵小姐分手后,他受的打击不小。” “我倒不觉得,他一直就是个死人脸。只是和赵妍分手后变本加厉而已。不过,我看他也觉得憋得慌,每次给他找了妹子,他居然都不要,真不知道他靠什么解决的,他难道一点也不想,不憋得难受,一直自己撸?”高洋说得很是顺畅,大约是想这么损鄢懿很久了。 陶源说:“洁身自好是美德吧。” 高洋笑了起来,笑完之后又盯住了陶源,“你好像也没有女人,是不是?要不要哥哥给你介绍一个,绝对正点。” 陶源笑道,“二少,你留着自己用吧。我心里有女神了。” 高洋马上让他把女神交出来,陶源却跑了。 鄢懿在一个多月后才回国来,这时候,Z城已经过了最炎热的时期,慢慢进入秋高气爽的秋季了。 陶源工作繁忙,连续出差,又不断加班,已经有几周没有去见高洋了。 他自觉自己是个见色忘义的家伙,知道鄢懿不在国内,不可能和高洋在一起,他便连去高洋那里的热情也没有了。 高洋是时常叫着他一起玩的,这样他认为比较有意思。陶源拒绝,他大多数时候不会生气,因为陶源总有各种办法让他消气,例如说自己在外地出差,或者说自己加班到没力气说话,求皇帝陛下高抬贵手,让他回家休息之类。 高洋听后也就圣心大悦,不会为难他。 但有时候却会发火,觉得他不给他面子。 这次就是,他朝他大吼,“总是加班,你们加班能挣几个钱,赶紧给我滚过来,不然老子过去操你哦!” 陶源是真在加班,听到他这话就白眼一翻,心想谁操谁啊。 但他马上听到对面一阵哄闹:“快去,快去操。” 陶源心想这真是毁我清誉,也难怪高洋那一伙狐朋狗友把他叫鸭子,陶源不想理睬高洋了,但还是要说:“真的很忙,如果皇上您真要来一炮,等我先休息一下吧,不然怎么应付您的龙精虎猛。” 高洋自己嘴上贱没有关系,但是要是别人马上打蛇随棍上,他就要被恶心出满身鸡皮疙瘩来了,他“啊”地叫了一声:“我操,你真是越来越恶心人了。” “算了,不管你了,哥哥带你玩,你不来,以后别想我再叫你。”高洋说着,还没挂电话就叫人:“鄢懿,你怎么又避到角落里去,过来喝酒。” 听到“鄢懿”这个名字,本来因为加班而瘪下去的陶源就像被打了气,一下子鼓了起来,只差飞到天花板上,他马上一声大喝,“二少,你们在哪儿!” 隔壁房间里的小徒弟都听到了他的声音,被吓了一跳过来探头看他遇到了什么,高洋正要挂电话听到这一声,没好气地说:“你不是要加班?” “二少,你的召唤,小的不敢不去。二少,你一定要给小的这次机会,让小的去孝敬你。” 高洋觉得他要贱得没边了,说:“滚过来吧。” 然后说了一个名字。 是他们经常玩的,陶源一听就知道是哪儿,于是班儿也不加了,收起笔电锁进柜子就跑了出去,他的小徒弟在后面喊他:“师父……你到哪儿去呀~” “我到白骨精那里去,有事电话,没事不要找我。” 小徒弟也是贱惯的,马上幽幽地说:“注意身体,莫要过于劳累,留些精气神加班。” “放心,只有一只白骨精,不是蜘蛛洞。”陶源说完就蹦进了电梯。 他到的时候,高洋他们在玩台球,人不是很多,也就四五个,还有几个伴儿。 有个女人长相美艳,身材十分火辣,穿着束胸小皮衣,露着劲瘦的肚皮和一截细腰,下面也是一条包臀的短皮裤,而且台球玩得好,半身趴在台球桌上时,白白的大胸脯一颤一颤的,屁股也特别翘。 陶源一看就知道这是高洋的菜,应该是他新近的女朋友。 其他几个男人,虽然各有各的伴儿,大多也盯着这个让人热血沸腾小兄弟造反的女人。 他的目光四处逡巡,总算把鄢懿找到了,他坐在一边玩电动游戏,目不斜视。 高洋正抱着胳膊站在他的旁边,不知道在损他什么,但鄢懿一言不发。 有人看到了陶源,便叫高洋:“高二,你家小鸭子来了。” 为什么要加一个“小”字?陶源有点介意这个。 高洋看向陶源时,陶源发现鄢懿玩游戏的手指似乎停了一下,看来他是很介意自己发现了他的秘密的吧。 陶源跑过去,高洋看了看他眼下的黑眼圈,就说:“你这个是专门画了眼影来见我?” 陶源哭诉道:“不是,是想二少你想出来的,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你,我对着的所有报表数据,12345,我都能看出是你的脸……” 高洋被他贱输了,只得赶紧跑。 角落里只剩下了陶源和鄢懿,陶源小声叫鄢懿,“鄢少!” 鄢懿低头玩游戏,不理他,陶源只得继续耍贱缓解鄢懿可能会有的芥蒂和尴尬,“鄢少。你最近没在,我问了二少很多次,二少都要以为我移情别恋看上你了。” 鄢懿这时候抬起了头来,幽黑的眸子扫向他,陶源不管他眼神多么冷多么锐利,只是笑,说:“最近是吃大闸蟹的季节,要不要来我家吃蟹,也叫二少。” 鄢懿一下子站起了身来,一把推开了他,走了。 陶源赶紧跟了上去,鄢懿却一直走到了门口,回头对高洋说:“我走了。” 高洋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才来就要走。” 鄢懿没理,径直走了,陶源犹豫了一瞬,依然跟了上去,那个本来在玩球的女人也看向了鄢懿的背影,她是被高洋介绍给鄢懿的,但鄢懿好像对她没兴趣。 陶源知道,要是他不一直粘着鄢懿,以鄢懿的性格,两个肯定不会再有任何交情了。 陶源一直追到了停车场,鄢懿是一辆改装过的保时捷卡宴,他要上车的时候,陶源正好拉住了他,说:“鄢少。我们谈谈吧。” 鄢懿冷漠地看着他,“你算什么!配啊!滚开!” 陶源却不放手,鄢懿一把把他推开了,上了车就关了车门。 他的车技极好,几乎是车一滑出去,转个弯就开走了,陶源追在车后面跑了几步,有些叹气。 他一直把鄢懿当孩子的,鄢懿在朋友圈子里给人的印象就是,工作起来不要命,玩起来总是死人脸。 但陶源却觉得他一直还是七八岁时候刨蚯蚓的那个孩子。 鄢懿从后视镜里看到陶源追着车跑了十几米,便抿了一下唇,一下子加快了车速,车几乎是飚出了停车场。 发动机的声音让陶源心惊,他怕鄢懿会到城外山路上去飙车。 前两年,高洋他们圈子里就有一个,带着女友出去飙车,出车祸两人双双死在了城外。 第七章 高洋再粗神经也发现了桃源和鄢懿之间情况很怪,鄢懿离开就像是专门避着陶源,而且叫鄢懿来玩时,鄢懿问了一句:“陶源在吗?” 他当时回答的好像是“他最近一直加班赶项目,也没见他多大出息,总是忙。如果你要他来,我叫他过来就行。” 鄢懿从小就性格孤僻,照说他不该惹人喜欢才对。 但正如高洋和他是铁哥们,鄢懿哥们还不少。大约是他性格够酷,而且从小总能把问题抓到点子上,可以冷静地在后面指挥大家要怎么干,而且愿意和他们混在一起闷头玩,便反而让人信服起来。 即使他性格孤僻,大家也觉得聚会不能少了他。 他在一群人里,算是长得最好的,又因为沉默而让人觉得逼格总归要比话痨高,在一群人里倒是威信最高的了。 虽然他是那一群哥们里年龄最小的那一类。 当时鄢懿说不用叫陶源,然后他就来了。 来了和大家打了招呼,又随便玩了几把球,就坐一边玩起了游戏。 高洋之后还是打电话叫了陶源,陶源要来后,鄢懿就要走,高洋和他说了一些话才把他留下来,但没想到陶源来后,鄢懿还是走了。 陶源追出去时,高洋就愣了一下。 高洋可算是哥们里非常讲义气的,而且他家资产也在他父兄手里不断上翻,自然大家都愿意卖他面子,而且他喜欢热闹和玩,每次他组织活动,人都不会少。 但对他来说,鄢懿和陶源还是不一样。 两人和他是一起长大的。 高洋走到走廊上打电话:“陶源,你们怎么回事。” 陶源说:“二少,我回去继续加班了。你们好好玩吧。” “我问你和鄢懿到底怎么回事!” 他语气很不耐烦。 陶源只好回答:“没事。就是我怕自己得罪鄢少了。所以想和他说说话。”怕高洋会去找鄢懿询问,他又说:“不过我会处理好的。没事。” 高洋说:“他最近忙得很,在T市的码头项目,好像是出了点事,这次我约他他本来就不会来的。反正他人就那个样,大家都习惯了。你不要把他的话往心上放。” 高洋这话很显然是认为是鄢懿的错,这也难怪,陶源从不和人发火,难得得罪人。和鄢懿闹矛盾,肯定是鄢懿错了。 但陶源说:“是我的问题。好了,二少,我真走了。” 高洋本来要叫他回来,想想又算了。 陶源之后又多次联系鄢懿,但鄢懿都没有回他。 鄢懿和高洋这一群吃喝玩乐家业有人支撑的公子哥不同,他的父亲几年前开始身体就不大好了,而且他妈妈已经过世,现在父亲只有女朋友没妻子,他从大学开始就跟着父亲做事,大学毕业就开始繁忙地四处跑,陶源自他读大学后见他的机会就变得很少了。要不是高洋总是在玩的时候叫上他,或者说他粘着高洋不放,他可能已经和鄢懿没有任何交集了。 陶源不得不想,鄢懿是不是压力太大才出了问题。 陶源是契而不舍的,不管鄢懿回不回,他每天都会发一个问好的短信过去。他倒不会因为这觉得自己黏糊,要是他不这么做,鄢懿恐怕就真要忘掉他了。 到十一月,之前一直接洽陶源的猎头公司又给他打电话来,有家投行想挖他过去,他想了想后去和那边老板谈了谈,倒是挺心动的。 不过他跳槽之前找高洋吃了顿饭,就是路边苍蝇馆子吃牛肉火锅,高洋嘴馋,口味重,对这些很喜欢。 他关心了陶源和鄢懿的事,“你们和好了没啊!” 陶源说:“鄢少是不是很忙。” 高洋说:“他那个爸想再婚,家里在闹呢。而且生意上事多,我还是上次去S城开会见过他一回。” “哦。”陶源岔开话题说了自己要跳槽的事。 高洋不满道:“让你来我手下帮忙,你总是推三阻四,现在又要跳槽去德辉。你怎么回事,不把我当哥们吗。” 其实陶源大学毕业那会,高洋就要他去他手下干了,但陶源没愿意,找了一大堆理由才让高洋消气。所以他现在要跳槽,无论如何要和高洋说一声。 “二少。你说我不把你当哥们,我把谁当哥们。不过,我真不能去你那儿,不管你给我开多高工资都一样。”陶源说得特认真。 “我操。你找揍是不是啊!”高洋是真火了。 “我又不是M,我找什么揍。二少,你总要听我把话说完吧。”看高洋捞袖子,横眉怒目,陶源知道他真可能一下子揍过来,高洋冲动,以前可没少打他。特别是小时候。 “你又有什么理由。”高洋总之眉头紧皱。 陶源说:“我在你手下做事,可能就当不了哥们儿了。说实在的,我和你做事风格很不一样。你太粗了,我和你的管理理念完全不一样。你说,要是我们的观点产生了分歧,你会怎么做,你肯定会大骂特骂我……” 听到陶源说他会骂他,高洋眉头皱得更紧,还说:“你那是欠骂。” 陶源摊了摊手,说:“但是你这么一骂,我还怎么和你讨论事情,说我的观点呢,你要下属怎么看待我,我怎么在他们面前树立威严,让他们服从我的管理。” 高洋听得恼火,说:“你不想来就算了,就你道理多。我又不差你帮我做事。” 陶源笑着说:“所以我们玩的时候我做你小弟就够了,工作还是分开吧。” 别看陶源在高洋他们面前耍贱逗乐既不要颜面也不要骨气,但是对着工作,他却是非常认真的,绝不会出什么纰漏,该严肃的时候严肃,他的组里,基本上没有人不服他。 再说,陶源其实并不喜欢听别人叫他小鸭子,而且误认为他和高洋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其实两人之间屁暧昧也没有,若是要真有,还不如拿刀杀了高洋。 陶源在十二月跳槽去了德辉,过去做项目经理,他在会计事务所时就很忙,过去了这边就更忙了。 之前每天都给鄢懿发短信,变成了两三天才一发了。 当然,鄢懿照样没有回复他。 不过他给鄢懿打电话,倒是能打通,可见鄢懿没有把他拉黑。 陶源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想到鄢懿居然这么记仇。 不过想到鄢懿的那不能为外人道的毛病,他表面那么帅气而端严,要是让人知道了他的问题,心里的确不容易过关的。 一月,陶竟放了寒假,暑假总在实验室里的他这年寒假倒是大多数时间在家了。 陶源顿时觉得日子变得温馨好过了。 陶竟每天给他做早饭和夜宵,他晚回就会给他打电话确认他什么时候回家,衣服也为他洗好熨烫好,家里也收拾得熨熨贴贴,陶源简直想抱着他啃一口,真是太贤惠了。 当然,毛病也是有的。 陶竟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严肃的人,看不惯别人是贱骨头,陶源要是回家喝啤酒,那一定要被骂,抽烟过多也要被骂,陶竟甚至要他戒烟。 临近过年,陶源总算清闲下来了一些。 他一大早还躺在床上,裹着被子想睡个天昏地暗,陶竟就来拆了他房间里的窗帘,阳光照得陶源头疼,不由不满:“你在做什么!” “过年都要把家里清洗一遍。你赶紧起来了,都九点了。” “才九点。”陶源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哥,快起来了,我们把窗帘送出去洗,然后去超市买年货。你还说要买一些送回院里去。”陶竟的声音绝对不温柔。 陶源勉强爬起来去洗漱了,九点半钟和陶竟出门,开车去了超市,买了一大堆东西,然后拖去了孤儿院,院长非常高兴,要留他们吃午饭,被两人婉拒了。 陶源抱了抱小薇薇,又把单独给她的东西给了她。 从孤儿院出来已经是饭点,两人去了商场里吃了饭,陶源看到陶竟还穿着旧衣服,想到自己最近太忙,都没怎么关心弟弟,就拉着陶竟去买过年的新衣。 陶竟长得很清秀,甚至有些男生女相,即使穿着比较寒酸,但也惹不少人注目,陶源也是个帅哥,他拉着陶竟,又不时搂他肩膀,便惹来更多人注意两人。 这让陶竟颇别扭,说:“哥,别总是拉着我。” 陶源则说:“拉你怎么了,你小时候还要我背呢。”虽然这么说,到底把他放开了。 这里是重志旗下的高档购物中心,商场里进驻的男装都很大牌,陶竟看了一圈衣服,全觉得贵,说不要买了,回家淘宝比什么都好。 陶源说:“你也研二了,就要找工作了,怎么也要穿体面点了吧。世人都是靠眼睛看人的,人靠衣装。” 陶竟说:“但也太贵了,我不要。” 陶源:“快选吧,磨磨唧唧。” 陶竟脾气一向犟,他四五岁时,他已经知道父母死了,他们家原来的房子也不是他们的了,但他总是跑回去,每次被找到都要挨打,但他无论挨多少打都死性不改,简直和陶源是南辕北辙的性格。 他此时说不要就不要,转身就走,陶源要去拉他,他反而跑了。 陶源被他气得够呛,跑去追他,陶竟已经到了地下停车场,陶源对着他的背影恼怒地叫他:“陶竟,你够了。给我回来。” 陶竟回头说:“我根本不需要那些衣服。我说了不要就不要。你就是这么虚荣,虚荣得要死。” 这关虚荣什么事了,陶源能被他气得吐血。 跑过去就拉他,陶竟竟然挣扎着几乎和他打起来,两人正闹得不可开交,突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这不是高二少的那个小鸭子嘛。你居然背着高二少和其他人勾勾搭搭。你说你要怎么封我的嘴呢。” 陶源回头去看,不大认得这个人,大约是见过几面的,但是没有特别记住。 高洋总是叫一群人玩,他即使记性好,也难得将每个人都记住。再说,这群二代三代少爷们,都是把眼睛放到头顶看他的。 陶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陶竟已经毛了,推开陶源就朝那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冲过去,一拳揍他脸上,骂道:“你在乱说什么!” 陶源顿时傻眼了。 被揍的更是傻眼,但傻眼只有一秒钟,他反应过来后就拽住了陶竟的头发,谁让陶竟长得矮小,头发最近没剪已经遮了耳朵了,对方一把就把他头发抓住了。 第八章 陶源跑上前去解救陶竟,就更是把这个年轻男人得罪了,最倒霉的是,这人不是一人前来的,后面还有好几个人。 看到打架了,都是一群不怕惹事的,全来帮忙。 陶源为了护着陶竟马上就被打了,开始还能还手,但对方六七个人,之后几乎是被按着打,陶竟不要他哥保护他,要站起来反抗,马上就被揍得更惨。 也有其他顾客路过,但是却没人敢上前来阻止这群人行凶。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陶源不得不求饶的时候,才有人冲了过来,呵斥着将打人的这群人拉开了,而这群打人的还在骂骂咧咧跃跃欲试继续打。 陶源浑身疼,但他顾不得自己,马上爬过去看陶竟,陶竟情况不比他好,但他斗志昂扬,还有力气瞪人。 陶源问:“怎么样!去医院看看吧。” 陶竟没理他,瞪向了一边刚调戏陶源的那个人,陶源也只得看了过去,不看不要紧,一看就看到了鄢懿。 鄢懿一身黑色西装,这样跪地上看他,更觉得他身高腿长,面容冷峻。 鄢懿让人过来把陶源和陶竟扶了起来,他自己则走到了那个最先打人的男人跟前去,一拳头砸到他脸上,对方猝不及防,震惊地骂道:“鄢懿,你干什么!” 鄢懿眼神很沉,竟然现出暴戾来,他说:“赵辉,欺负人很爽嘛。” 赵辉要还手,被鄢懿抬手一下子就挡了下来,而且有商场的保安赶过来拦住了赵辉,赵辉怒道:“鄢懿,你他妈神经病吗。我揍人关你什么事。” “你揍人怎么会不关我事,作为一个合格公民,见义勇为本来就是应该的。再说,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在我家产业里面捣乱,还打我兄弟,你说不关我事。” 他说着,又给了赵辉一巴掌,赵辉是个高瘦的年轻人,满脸凶光,“鄢懿,你给我等着。” 鄢懿说:“好啊!” 他态度比赵辉还要嚣张,周围的观众看得热血沸腾,现实版的总裁酷帅狂霸拽啊!简直要把苦命的受害者给忘了。 赵辉等人都被警察带走了,陶源和陶竟则去了医院,还有警察跟过来做了笔录,鄢懿也跟着过来了,旁边跟着两个保镖,甚至还有一位正装美女,可能是秘书吧。也不知道跟过来干嘛的。 鄢懿跟着来了医院,但却坐在一边看手机,并没有跟着陶源去问情况。 陶源身上瘀伤不少,不过没伤到骨头,陶竟身体素质差多了,两根肋骨有了裂痕,医生让之后一定要好好休养。 两人都很狼狈,陶源骂陶竟:“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随便就打人,啊!” 陶竟则是气得眼睛大瞪,“你很懂事啊!别人骂你小鸭子,你都不生气的,啊!” 陶源则说:“他说任他说,我会少块肉吗?再说,他本来又没有什么恶意,本来就可以和平解决的啊。那么在乎做什么!” 陶竟道:“我就没有见过你这么贱骨头的人!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哥哥。” 陶源被他说得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感觉连恼怒都不能产生了,只是有种无奈和莫名其妙的伤怀。 而不等他伤怀太久,面前突然出现的影子让他马上意识到鄢懿听到了两人的话,他抬起头来,果真是鄢懿站在那里。 但鄢懿没和他说话,只是和那个女秘书说:“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不回去了。” 女秘书和他说了几句后就走了,陶源其实有点介意让鄢懿听到了陶竟骂他,毕竟他作为一个哥哥,却没有一点作为哥哥的权威,似乎是很失败的。 但陶源只花了零点三秒时间就收起了这份尴尬,对鄢懿笑道:“谢谢你了,鄢少。而且也给你惹了麻烦。” 鄢懿站在两人跟前,一手插在裤兜里,居高临下看着两人,眼神黑沉沉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审视了陶源几秒后才说:“你是傻的吗,你们两个人,去惹赵辉那边七个人。不是我正好下楼来,你们准备怎么办?” 他的语气里倒没有嘲讽,反而关心更多些。 “鄢少,其实你误会了,我没想到会惹到他,我根本没想起来他是谁。哎,谁知道最后事情这样。总之给你惹了麻烦,很是抱歉,如果你能赏脸,我请客吃饭吧。” 说着,还看向鄢懿的两个保镖,说:“两位大哥也一定要赏脸。” “我还有事儿呢,谁和你吃饭。你们检查完了吗,没事赶紧回去。那个赵辉,没事都要找事的,你们还去惹他。”鄢懿很不耐烦地骂着陶源,像是非常烦躁,但是又压抑着。 陶源说:“是,是,是,我们就回去。其实平常我们和他也没有什么交集,今天不知怎么就遇到了。我会给二少打电话的,让他出面调解一下。总之,今天谢谢你了。” 鄢懿说:“我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非常干脆,却留了一个保镖,让送两人回去。 陶源看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楼道转角处,心中感觉又温暖又温柔,当然,要是没有一身伤就更好了。 不等陶源同高洋说他被打的事,高洋就先打电话来了,他没骂陶源,而是说道:“你被打得怎么样,肋骨都断了?” 陶源很感动,心想只能是鄢懿告诉他自己的事的。说:“不是我,我肋骨没断,是陶竟。” “哦,陶竟那个臭屁小子哦,活该啊他!”高洋居然一点同情心也没有,没办法,谁让陶竟对他一点也不尊重,也不买他账,仅有的几次交道都不开心,要是他不是陶源的亲弟弟,他肯定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陶竟的。 陶源说:“二少。伤在陶竟身,痛在我的心啊。是鄢少给你说的吗?” “对啊。他和我说了。我打电话问了赵辉,赵辉说是你们先动手,他不肯给你道歉。不过,你们也别担心,我总要帮你找回公道的。”高洋语气里有很多不满,不是对着陶源,而是对着赵辉。 陶源说:“哎,的确是我们比较冲动。约出来吃个饭,以后还是好兄弟嘛。这么一点事,让你和鄢少和那边交恶也不好。” “操,你他妈骨头怎么这么贱啊,他赵辉算屁啊,敢和我叫板。你他妈再说泄气话试试,老子不操死你。” 高洋声音之大,坐在陶源旁边的陶竟都听到了,甚至在前面开车的保镖可能都听到了。 陶竟本来只是很生气陶源的话,现在又气高洋了,他讨厌高洋总是言语之间侮辱他的哥哥。 而更让他恼火的事,陶源居然一点也不生气,还笑嘻嘻地说:“是,是,二少你说得对。” 结果那个赵辉还是来给陶源道歉了。 坐在一家酒吧包厢里,陶源坐在高洋旁边,按着陶竟,不让他乱来。 一会儿,赵辉和另外几个人就来了,对着高洋说:“二少,我全是看你的面子。” 高洋说:“看我的面子还打我的人?!我不知道我的面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赵辉抿了一下唇,看向了陶源,说:“小陶,上次是我冲动,很对不住了。我今天就自罚三杯道歉。” 他说着,自顾自倒了酒喝了,陶源说:“赵哥,你这么爽快,让弟弟真是汗颜之前太过鲁莽,来,我敬你,以后还是兄弟啊。” 赵辉心想谁和你一个小鸭子是兄弟,但还是喝了。 他发现陶竟一直看着他,不由也看过去,包厢里虽然开着大灯,但也不是非常明亮,雾里看花水中看月,总归更是美上一筹,不由觉得陶竟真是长得不错,随即意识到这不就是那个打过他一拳的小子嘛,顿时脸就又黑了。 另外几人也给陶源道了歉,陶源个个陪酒,端的酒量好又豪气,倒是让之前打他的几人反而佩服起他来了。 鄢懿是最后一个到的,赵辉看着他哼了一声,鄢懿却上前给他倒了一杯酒,说:“来吧,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们还不了解对方吗。喝吧。” 赵辉切了一声,还是喝了酒。 鄢懿这次没先走,坐到了最后,陶源借着向鄢懿道谢,就从高洋身边转到了鄢懿的身边去,一边给他敬酒,一边小声说:“鄢少,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单独请你吧。” 鄢懿瞥了他一眼,说:“想做什么?” “?”陶源没闹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他想做什么,当然是请客嘛,难道鄢懿觉得会有其他吗。他不由心思百转千回了,说:“只要鄢少你高兴,你想做什么,咱们去做什么!妥妥的!” 第九章 鄢懿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危险,危险背后是恼怒。 陶源完全不明白他的恼怒来自何处,只是坦然相对,他的坦然只让鄢懿更加上火,他怒气冲冲地说:“既然你要约我,那你等我电话吧。” 陶源自然感受到了他莫名其妙的怒气,却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生气,只得笑着点头:“好。” “你有收到我短信吧。”陶源问。 鄢懿看他满脸笑,但这绝不是谄媚的笑,而是像这世上没什么可让他着恼,他总是这样笑。 鄢懿觉得自己完全弄不懂陶源在想什么,也没弄清过他的性格。要说他是个趋炎附势的人,所以才总是和他们在一起,但陶源又从没有从他们身上要求过什么好处。要说他是个别无所求的人吧,他对高洋以及他的讨好卖乖又明显得过分,他既然别无所求,又为什么要这么低姿态地和他们相处呢。 鄢懿实在不明白,或者说,陶源就是这么没神经吗? 但陶源这人,绝不是没有神经的。 之前重志集团旗下的一个小公司的账是用的陶源所在的事务所做的审计,当时是陶源的负责人,鄢懿在最后看账目结果的时候,看到陶源的签字才知道是他。 陶源在刚毕业就考过了注册会计师,鄢懿知道这是不容易的,而且他给做的审计结果和提出的问题,的确是非常明确而直指中心,那是鄢懿第一次知道陶源是个能力很强的人,平常陶源和他们在一起时,完全让人感觉不出他是个事业成功的人士,好像他生来就是给人做陪衬和让人逗乐的。 当然,这个人是高洋。 而鄢懿总听大家说陶源是高洋的小鸭子,连高洋也毫无顾忌,鄢懿也不确定,两人之间是不是的确是这种关系。 鄢懿审视着陶源:“我收到短信了,请你以后不要给我发。你发给我,到底是要做什么?” 陶源有些无奈地说:“鄢少,你这话问得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我给你发了那么多,中心思想很明显啊,当然是想和你和好。” “和好?”鄢懿挑了一下眉,没理他了。 陶源再回到高洋身边时,发现陶竟不见了,他一惊,问高洋:“二少,陶竟呢。” 高洋正和人说话,回头回了他一句:“不知道。” 陶源不得不出去找人,他怕陶竟乱跑。 在卫生间门口遇到了陶竟,他长出了口气,说:“也不和我说一声就出来,害我找你。” 陶竟说:“我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能走丢。” 陶源说:“你走丢就好了,我就不用担心你了。” 又警告他:“你上次打了赵辉,赵辉虽然看在二少面子上表面和我们化干戈为玉帛了,但难保他不会背地里出什么幺蛾子,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 陶竟知道陶源是关心他,在这个世界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就是陶源了,陶源是他的哥哥,对他不仅是相依为命的亲人,更是像天一般的存在,他自己受任何苦都行,但他无法忍受别人侮辱陶源,所以最开始他接触到高洋,看到高洋对陶源呼来喝去,他便完全无法忍受,马上就和高洋交恶了。 到后来,他发现这根本不是高洋的问题,问题出在陶源身上。 因为陶源太随便了,别人胡说八道,他不反驳也就算了,反而纵容别人,陶竟觉得这简直是大错特错,但陶源却完全不认为这算什么事。 陶竟说:“哥,你本来就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人,为什么要和他们在一起,像个丑小鸭混在天鹅群里一般被人调笑。如果你不和高洋他们在一起,那么什么事都不会有。” 陶源怎么会不懂陶竟所说的这话的意思,他也并不是没有想过。 但是,他从小和高洋一起长大,关系哪里是说断就断的。而且,他受过高洋那么多恩惠,不过是陪高洋逗一下乐,又算什么呢。再说,他无法想象自己和鄢懿完全没有交集的将来会是什么样子,总觉得生活会索然无味。 陶源一时没有回答陶竟,但他脸上再没有随性的神色,而是带上了郑重和沉着。 他叹了一声,说:“这个社会和社会上的人都是很复杂的,每个人都不是简单的个体,不可能不和别人发生交道而存在。我和高洋他们的事,是我的事,你不要管。” 陶竟皱眉看着他,然后转身走了,陶源叫他,他就回头说:“我回去了,我不想看到他们。我知道,虽然宪法说人人平等,但我们从没有和谁平等过,人类只要有强弱之分,就不会平等。我从小就明白,我反抗过也不得不接受。但是,哥哥,我真的不想看你被他们看不起。他们看不起你的理由,只是因为他们生来有更优越的家庭、权势和物质条件,他们享受这些,然后自以为是地站在高处享受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又从蔑视嘲笑戏弄呵斥他人来得到快感,但是,他们谁知道你比他们都要活得认真辛苦,将大部分工作所得都捐给比自己更弱小的人,从不让别人为难,比他们更加优秀,更应该得到人的尊重。哥哥,我明白你所说的社会规则,我也知道,有一天,也许我也不得不去接受,但是,我不希望那是你让我接受的。” 陶竟一向是话少的,此时却说了这么多。 他总是埋头苦干,以前在孤儿院里时也是,他总是默默地把很多事都做好了,却从不向人邀功,他默默地做着他认为对的事,要保持他的傲骨,这么多年,他还是出生时候的样子,陶源被他说得眼睛发热,但他毕竟不会哭,眼泪在父母死亡的医院里哭完了。 其实,他小时候有被镇上的人称为天才,因为他两三岁时候就会认字了,镇上街道上的招牌,别人念给他听过两遍,他几乎都能认出来读出来,然后被镇上的人引为佳话,大家都说他们陶家要出个文曲星。 文曲星这话题就实在太胡扯了,但陶源毕竟也是被寄托了很大的希望的孩子,他也是个要强的人。他从没对自己说过“这事太难了,我做不到”“我不喜欢这事,我不想做”,从五六岁父母离开开始,他就告诉自己“你必须……”“你必须……” 陶源其实并不想对弟弟说那些让他要变得适应这个社会的规则的话,但是,他小时候离开过陶竟,他总有种以后也许又会顾不到陶竟的感觉,他担心陶竟要是总是这么死性不改,他不在他身边了,陶竟总惹祸吃亏该怎么办。 所以,他总给陶竟灌输让他要学会服软的思想。 陶源被陶竟的话说得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他又笑了,说:“你回去吧。” 陶竟幽黑的眼眸如同水洗的黑珍珠,冷傲倔强中又带着忧伤,“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陶源说:“二少帮忙才让我们和赵家公子和解,他都还在这里,我怎么好离开。”又加了一句,“我不会在外面过夜,会回去的。不过你不用等我,早些睡吧。” 陶竟要走时,他又追上去,问:“有打车的钱吗?” 陶竟说:“现在还能赶公车。” 陶竟走了,陶源强打起精神,又露出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随性笑容,进了包厢,倒没注意到赵辉跟着陶竟走了。 陶源没有待太久,因为高洋他们也没有久待的意思,大约十点多就散了。 陶源知道这天要喝酒,根本没开车来,于是也是打车回去。 回到家,却没看到陶竟,也许是兄弟之间的心灵感应,他马上就生出了紧张,赶紧给陶竟打电话。 第十章 陶竟的电话处在关机状态,陶源听着手机里传出的机械的提醒声,几乎要出满身冷汗。 他随即回忆起在酒吧时,最后好像没有看到赵辉,他的哥们说他先走了。 陶源知道,鄢懿打了赵辉两巴掌,赵辉是拿他没办法的,但是陶竟打他,他即使已经报复过了,但他还是会耿耿于怀。 陶源冲出了家门,边跑下楼梯,边紧张地给高洋打电话。 高洋正和鄢懿在一起说正事,接到他的电话非常不耐,“什么事?” “二少。你把赵辉的电话给我吧。”陶源的语气里带着难得一见的惶惶然。 “你要他的电话做什么。”高洋问。 陶源其实不想让高洋知道自己怀疑赵辉会继续对付陶竟这件事,因为他怕高洋以势压赵辉,赵辉表面上放过了他们兄弟,暗地里还是会整人,所以他想自己去解决这件事。 但想到一切都应该以陶竟的安危为第一,便还是对高洋说了:“陶竟一个多小时前就先回家了,但我现在回来,他还没有回,而且打他电话也是关机。我们走之前,赵辉也走了,我担心他会不会对陶竟不利。” 高洋一愣,“他要是这样做,也太没品了吧。刚刚道歉,就背地里搞事儿。” 他骂完后就说:“我给他打电话,确认事情。” 陶源:“二少,谢谢你了。” 鄢懿听到了高洋和陶源之间的对话,他本来和高洋谈完话就要走,此时便也不走了。 高洋给赵辉去了电话后,赵辉说:“高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那么无聊吗,还专门去截那个小鸭子。根本没有的事。” 高洋说:“你骗谁啊,陶竟一走,你人就没影儿了,你打什么主意,谁会不知道。我说了,是兄弟,就别在背后搞这些事儿。你们之前打我的人,只是让你们赔了个罪,要是你们还要记仇背后整人,我可不是好惹的。” 大家都知道,高洋真正骂骂咧咧的时候,往往反而没事,他越是这样看似平和实则阴渗渗地说话,那才是他真动气了。 高洋家里,一直不干不净,他爸当年是道上混的,颇有凶名,后来改邪归正把黑道的钱拿来洗白了,明面上的生意做得不小,据说还有暗地里的生意,且和上面也是关系密切。 反正一众人里,就高洋最不好惹。 他绝对做得出一边笑一边生生把人手砍了的事,但赵辉却做不出,他最多就是找人把人打一顿了事。 赵辉是不敢把陶竟弄死,然后再来个把人毁尸灭迹的,既然陶竟总会被送回去,他这事肯定就要露馅儿。 他虽然是个二世主,但并不是傻子,所以只得贱兮兮地笑道:“高二,我只是看他长得好看,想和他做个朋友而已。我根本没有对他做什么事,好好地招待着的呢。” “我操。赵辉你他妈好样的,你刚才还不承认。你最好别动他。他是陶源的宝贝疙瘩弟弟,到时候他怎么样了,老子绝不放过你。”高洋大怒,赵辉只得不断赔笑,并且说马上就把陶竟送回去。 高洋说:“送我这里来,我让陶源过来接人。我是要检查的,你要是对我撒谎,我们再来算账。” “是,是,真没有,他那么犟,我哪儿敢呀。其实我真没拿他怎么样,反而是我挨了他两下,我肚子现在还疼呢。”赵辉这下是真熊了,他没想到高洋这么看重陶源。毕竟高洋在众人面前对陶源并没有多少尊重和亲热,对他喝来喝去,而且他身边一直女人不断,他们都以为高洋并不怎么在意陶源,谁知道会这样。 陶源接到高洋的话,让他去他家接陶竟时,陶源只觉得心都要跳出胸腔了,正如他是陶竟相依为命的对象,陶竟也是他相依为命的对象,他小时候就做过了对不住陶竟的事,现在要是陶竟又因为他出事,他不知道要怎么对父母交代,而且一辈子都要活在自责和悔恨里了。 陶源不断对高洋道谢,高洋说:“别磨磨唧唧了,过来吧。” 陶源坐在出租车上时,用手揉了揉脸,不得不想,他也许的确不应该和高洋的那些背景复杂的哥们儿们有太多接触。 陶源到高洋家里时,赵辉还没有把人送到,陶源冲进正厅,只见鄢懿坐在沙发上,陶竟不在。 他皱眉问:“陶竟呢?” 鄢懿说:“你先别担心,赵辉说他马上就把人送过来,要是赵辉真把陶竟怎么样了,我们一定会为他讨回公道。” 陶源眼睛大瞪,几乎是吼,“公道有什么用。” 他第一次用这么恶劣的语气和鄢懿说话,而且鄢懿并没有惹他。 他说完就想道歉,但实在没有精神,只得皱眉把脸转开了,目光四处转,问:“二少呢。” “他在楼上洗澡。”鄢懿没有介意陶源语气的恶劣。 陶源问鄢懿:“把赵辉的电话号码给我。” 鄢懿说:“人真在路上了。”虽然这么说了,还是把赵辉的电话翻出来给了陶源。 陶源马上就给赵辉去了电话,“喂,我弟弟呢。” 他这时候绝没有平时的好脾气和伏低做小,里面是怒气冲冲的质问。 赵辉听出他的声音,知道是陶源,说:“在我旁边。我们马上到了。” 他是带着一丝忐忑的,怕真会因为这么点事和高洋交恶。 陶源道:“赵辉,我弟弟怎么样了,我一定和你拼了。”他咬牙切齿,胸膛起伏,几乎情绪失控。 鄢懿看他这样,不得不起身过去拍了拍他,陶源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就说,“你先别着急,我们先等着。” 陶源对赵辉说:“我要和陶竟说话。” 赵辉说:“他现在睡了。” “赵辉!”陶源大叫,他想到陶竟还小的时候,在孤儿院里,有一次,陶源跑去看他,孤儿院里说有个大老板想要带陶竟去做养子,但陶竟咬伤了对方的手,所以最后只好算了,孤儿院还不得不对人道歉。但陶源去看到弟弟的时候,陶竟脸上被打肿了,身上也有淤青,陶源和孤儿院吵了起来,之后哄陶竟的时候,陶竟说那个男人摸他的小虫虫,陶源当时还不太懂这些,后来长大一些明白了的时候,便浑身发寒。 陶源知道赵辉是个双性恋,男女不忌。这几乎让他崩溃。 鄢懿第一次看到了陶源发狠到要崩溃的样子,心中感觉异样,伸手搂了他一下,说:“你先镇定一点,等赵辉把人带过来。陶竟被赵辉带走并没多少时间呢,他想做什么也来不及,事情不会太糟糕,事情要是真太糟糕了,赵辉肯定不敢来,只会跑。” 陶源看了他一眼,鄢懿眼神冷峻,但是保护的姿态非常明显,他很诚恳地在安慰陶源。 陶源发热到无法思考的脑子总算冷静了一些。 鄢懿拿过陶源的手机,对那边的赵辉说:“你们快点。” 赵辉干笑:“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之后,赵辉又不断用黄道益活络油给还在昏迷的陶竟搓被绳子勒过的手腕,紧张和压力反而刺激了他的欲望,搓着搓着下面居然又起立了,然后感叹陶竟的手掌很粗糙,手腕却又细又嫩。 高洋裹着浴袍下楼的时候,鄢懿第一时间看到了他,本来还在安慰陶源的他,马上就把陶源放开了,故作自然地说:“陶源来了。” 高洋其实完全没有意识到鄢懿刚才虚搂着陶源的事,听鄢懿这么说,他就道:“赵辉那个死人还没到吗?” 陶源已经恢复了冷静,只是无论如何摆不出笑脸了,对高洋说:“二少,谢谢你了。” 高洋道:“这么客气做什么,你本来就是我的人,赵辉一边道歉,一边又动陶竟,本来就是不给我面子,在太岁头上动土。” 陶源无心奉承他,只是点了一下头表示赞同。 赵辉其实来得很快,路上一分钟也没敢耽搁,但每一秒对陶源来说都是煎熬,所以他觉得赵辉来得很慢。 赵辉的车开进了院子,陶源听到车的声音已经从屋子里冲出去了,赵辉把陶竟从车里扛了出来,陶竟只有172公分,又很瘦,也许只有九十斤,很好扛。 陶源狠瞪着赵辉,把陶竟抱到了自己怀里,然后把他抱进了屋。 赵辉发现陶源瞪人的时候,别有一种阴狠的气势,同高洋颇像,这吓了赵辉一跳。 在他的意识里,陶源是那种被人打了,还能笑着毫不在意的人。何曾见过他的这副阴狠模样呢。 陶源把陶竟抱进了高洋的客房,关上房门不让别人进去,然后把昏迷不醒的陶竟仔细检查了一遍,除了手腕上有瘀伤,耳朵上蹭破了一点皮,流了点血,还有腰上有一点勒痕,额头上有一点淤青外,便没有其他受伤的痕迹了。 陶源这下才真正放心了些,他无限珍惜地捧着陶竟的脸揉了揉,把陶竟揉醒了,陶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但身体却不怎么能动弹,而且意识不大清醒的样子,怔怔叫了陶源一声,“哥……” 陶源说:“有哪里疼吗?” 陶竟蹙着眉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遇到了什么事,他一下子睁大了眼,陶源赶紧安慰他:“没事了,没发生什么事,现在是高洋的屋子里,我们一会儿就回去。” 陶竟是从酒吧出去从窄街往地铁站走时突然被人从后面袭击的,他瞬间反应过来就要反抗,但他人小力弱,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救命”就被拖入了一辆车,然后他看到了赵辉,他一脚踹在赵辉的肚子上,就想跳车,但很快被制住了,他记得他们给他扎了一针,然后他就没了力气,后来甚至完全没意识了。 陶竟虽然什么也没说,但陶源像搂孩子一样地搂住了他的上半身,这让陶竟很别扭,陶源却说:“我知道你这时候缺乏安全感,你让我抱一下就好了。” 陶竟本来还在想赵辉的事,因他这话也没法想了,他说:“我不缺乏安全感,你别这么抱我。” “要抱,要抱。”陶源说。 “你烦不烦!放开啊!”陶竟发恼,但语气却中气不足。 陶源只得把弟弟放开了,端了水给他喝,让他还休息一会儿,然后再走,他便从客房出来了。 高洋在客厅里和赵辉说话。 不是怒火万丈发火,只是说话。 但这样的高洋才是真正让人害怕的高洋。 高洋说:“你这样做,真是让人没话说。别说兄弟情义了,连江湖道义也没有,言而无信,背后捅刀,你说你要怎么办吧。” 他裹着睡袍坐在沙发里,脸上阴沉沉的,赵辉坐在他对面,像个小学生犯错了在老师面前惴惴不安又不知道该怎么狡辩。 赵辉说:“的确是我做得太不地道了,其实我没想怎么着他。” “哈。”高洋笑了一声,很明显是讥笑。 赵辉只得又解释:“是真的。我没想怎么样他。” 高洋盯着他不说话,这更让赵辉背上发寒,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好在他看到陶源出来,就赶紧站起身,过去对陶源道歉:“陶源,真是对不住。你弟弟没事吧。” 陶源冷眼看着他,“还好。” 赵辉说:“我说了我真没拿他怎么样。” 陶源又冷笑了一下,赵辉只好赔笑了,说:“总之,这次是我错了,你们说要怎么办嘛。” 高洋说看陶源的意思,陶源道:“我要两百万。” 高洋毫不意外,鄢懿瞥了陶源一眼。赵辉肉疼了一下,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吹来的,但他不得不应了,“嗯,行。” 陶源从电话柜上扯了一张便签纸,刷刷刷写了一个银行卡号和名字给赵辉,“打到这个上面来。” 赵辉说:“好。” 然后他又问:“就这样吗?” 高洋看陶源,陶源说:“你走吧,还有管住的你JB。” 赵辉逃一般地走了,心想他真是脑子太发热了,才会想把陶竟抓过去,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高洋的司机没在,鄢懿的司机在,鄢懿反正要走,就说送陶源和陶竟回去,他再回家。 高洋困得不行,点头应了。 回去的路上,陶竟身体依然发软,陶源为他轻轻揉捏胳膊,鄢懿坐在前面副座,回头看了两人几眼,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安静得有些沉闷。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之后大家都没有提。 陶竟似乎也完全没有受那件事影响,要说真有什么影响,那就是过年期间,陶源总要和他睡一张床,陶竟心里感动,又觉得他腻歪。 总之,这个春节他们过得还不坏,两人初一在孤儿院里待了一天,陶竟分几批捐了那两百万给孤儿院,孤儿院待他们就像供着神一样好。 初二两人回了老家去祭拜,又给亲戚们送了礼,但没有住,初三就去了陶源养父母的坟上扫墓整理,初四两人还在山里,陶源接到鄢懿的短信,鄢懿约他一起喝个茶。 上面还发了具体时间地点,陶源想起来之前和鄢懿相约的事,便回了他,说会按时赴约。 第十一章 这是一家稍微偏僻的茶馆,说是茶馆,不如说是茶艺工作室。 掩映在树林里,木质的结构,幽深而幽静。 陶源找来颇费了些功夫,所以就迟到了。 他被穿着长裙温婉美丽的中年妇人带到了楼上,鄢懿跪坐在茶桌前蒲团上品茶,一位清秀的女孩子在泡茶。 这里的环境和服务都能让人的心情舒缓下来,但鄢懿并不给人悠闲的感觉。 他的脸色不大好,好像是压抑着一些怒气,只是没有爆发出来,也不知道这些怒气是针对谁。 陶源初一傍晚去高家拜年送礼时,听高洋说过鄢懿家里最近闹得很不好看,好像是鄢懿的父亲让他去做了三四次亲子鉴定,而且要娶那个比鄢懿年纪还小的女人为妻。 加上鄢懿一直在忙重志集团的各种事,高洋年三十给他打电话拜年,鄢懿只说了两句就挂了。 陶源想鄢懿的怒火应该是针对他的家人而不是自己吧。 其实鄢懿只比陶源大一岁的样子,他就要背负这么多责任,陶源对他都有些心疼起来了。 他走了过去,在鄢懿对面的蒲团上跪坐下来,说:“鄢少,不好意思,迟到了。” 鄢懿挥手让那个茶博士下去了,对方退出了房间后拉上了门。 鄢懿说:“没什么,反正我也想多坐一会儿。” 这一年春节比较热,陶源找这里找得出了汗,又热又渴,端着茶杯一口喝尽了,便准备自己再倒茶,没想到鄢懿也去拿茶壶,他的手就按在了鄢懿的手上。 鄢懿愣了一下,把手让开了。 陶源因碰到鄢懿的手而心里荡了荡,他不动声色地拿了茶壶,先欠身给鄢懿倒了,陶源端了鄢懿的茶杯双手奉上:“鄢少,之前得你帮忙,感激不尽。” 鄢懿抬眼看了他一眼,说:“根本就不算事。” 他接过那杯茶喝了,不免手指又碰了陶源的手。 陶源的手指修长有力,而且很热烫,鄢懿的手指却泛冷,两人挨在一起时,就有种过了电的感觉。 不过两人都不动声色。 越是这样的不动声色,越是暧昧,似乎空气都热了几度。 陶源赶紧给自己倒了茶,呼呼地喝了两杯,缓解尴尬地说:“今天真热。” 鄢懿淡淡“嗯”了一声,看向了窗户外面的绿树。 他的神色慢慢缓了下来,没有陶源刚进来时候的严肃和隐含怒气。 陶源知道鄢懿是想要一份安静,所以只是不断伺候鄢懿的茶水,并没有开口说话。 他跪坐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便慢慢变成了盘腿坐着,刚盘好,鄢懿就看了过来,他于是只好又改成了侧坐。 鄢懿依然看着窗外,说:“我闹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你是高洋的人,又故意来勾引我吗?” 他的语气就像在说“外面太阳不错”一样平静平淡,但实则这话是一块大石,一下子砸向水面,水花足以把陶源浑身打湿。 陶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不知怎么就满脸发红了。 他平时可是绝不会脸红的,作为一个耍贱高手,他什么都能用耍贱圆过去,还红什么脸呢。再说,他年纪也不小了,又不是小时候。 但鄢懿这话实在让他猝不及防,他来不及武装自己。 但这种受惊和心慌意乱在短短两秒内就被他控制住了,他缓了过来,笑着说:“鄢少,我们也算从小就认识了。你这话太有歧义了,我和二少就是朋友关系而已,当然,那是二少看得上我,把我当朋友。而且,我……你怎么说我勾引你?” 鄢懿看着他,眼神很深沉。 他长得像他的妈妈,一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嘴唇又是有点肉的像花瓣一般的嫩唇,肤色还白,长得过于好看,而且白皮肤也让他总给人很嫩的感觉,让他看起来很显小,他要不是长得高大,且总是不苟言笑姿态冷峻,恐怕他是没有办法服众的。 但他此时深沉的眼神让陶源很有压力感,陶源只得笑,说:“鄢少,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压力大啊。” 鄢懿并不听他耍贱,说:“别和我顾左右而言他。” 陶源还是笑,笑得很无奈,“我真和二少没有任何暧昧关系,那只是开玩笑,难道鄢少你觉得我和二少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吗?二少身边的女人那么多,三天两头换,他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他啊。” 鄢懿挑了一下眉:“既然你们没关系,那怎么总说那些话,也难怪别人叫你小鸭子,你自己不介意吗?” 陶源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脸上显出一点尴尬来,但还是笑,这次是苦笑,“别人要那么说,我能怎么办。再说,他们要说就说,我又少不了一块肉。” 鄢懿这下皱眉了,道:“你有病吧。” “啊!”陶源受惊。 鄢懿说:“你为什么不和高洋说,让他不要和你乱开那些玩笑。” 陶源看着鄢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高洋身边的人叫他小鸭子的,高洋又总是把要操他放在嘴边的,陶源都不大记得清楚了。 似乎是他刚读大学的时候,已经有好些年了,最初他当然也着恼,也反驳过无数回,澄清过无数回,但他发现根本没有人听他的解释,他们其实根本没有把他陶源看在眼里,他们只是要高兴他们自己的,根本不需要陶源的任何解释,也不需要事实是怎么样的,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了什么而已,陶源发现自己改变不了后,最后他就习惯了,不仅习惯了,甚至也能跟着他们开玩笑了。 陶源的沉默让鄢懿的眼神更沉了,但他没有再苛责陶源,而是放下手里的茶杯,手按在了茶桌上,目光一瞬不瞬盯着陶源,说:“那你勾引我的事,又是怎么回事?你不会告诉我,是我会错意了?” 鄢懿的眼睛真像是大美女的眼,而且比女人的眼睛眼睫毛更长更黑更密,漆黑的眼珠,让人们知道那一个形容眼睛“黑如点漆”到底是多么美。 再说,他的眼神深沉里又带着隐隐的火,那是一种不可一世的霸道和欲望,隐含在他一向沉默孤僻的骨子里。 他的眼神几乎能让陶源硬了,而事实是,他真的起了反应,他不得不把身体往前倾了一点以掩盖自己的失态。 他的心跳如擂鼓,脸这下是完全无法抑制地红了,浑身都像被火烧了起来。 他张了张嘴,但只是喘了口气,说不出话来。 鄢懿看着他面红耳赤,看着他张嘴又闭嘴,看着他眼神躲闪但是又很快镇定下来。 他把自己的手机摸出来放在了茶桌上,说:“全是你的短信,你真那么闲吗,一天到晚撩拨我。” 平时的他,喜欢孤独地坐在一边的角落里,目光审视全场,就像一只守在一边的猎豹,此时的他,却像是站起了身,要摆出攻击的姿态了。 陶源一贯的耍贱也没有办法使用了,他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连笑都笑不出来了,他好半天才说:“我都给你发了几个月短信了,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呢。早些把我叫出来不就好了。” 这算是默认了鄢懿的质问,鄢懿突然向他伸过手来,陶源吓了一跳,往旁边避开的时候,几乎半个身子都麻了。 鄢懿的手还是放在了他的耳朵上,说:“你脸太红了。” 陶源这下觉得自己很明白半身不遂是什么感觉了,那就是他现在这样,他不过是被鄢懿碰着耳朵,就动不了身体。 鄢懿收回了手。 陶源这才长出了口气,端着茶杯赶紧喝水,说:“没有办法,我脸皮薄啊,一点事就容易脸红害羞,哎,真没办法。” 鄢懿因他这话笑了一下,陶源是公认的厚脸皮,脸皮厚得让高洋不断骂他皮子贱。 不过鄢懿现在不想去想高洋和陶源之间的事,他说:“你有什么打算?” “嗯?”陶源要跟不上他的思维节奏,“打算?” 鄢懿眼神马上就变得有点危险了。 陶源反复思索之后,觉得鄢懿应该是指两人的关系,他马上说:“当然,都看鄢少你的意思。” 鄢懿不满道:“这是你的事,为什么要看我的意思。” “啊?”陶源心想他这人怎么这么难哄,转了一下脑筋,才笑着说,“当然要看你的意思了,你高兴,我就高兴,你不高兴,我肯定就很忐忑啊。” 鄢懿似乎是为他这话惊讶了,愣了一下才眨了一下眼。 陶源几乎要被他无意识的眨眼弄得下腹发紧,心想真搞不明白赵妍为什么要和他分手,即使鄢懿床上不行,但也可以在一起嘛,他不行自己行不就行了。 鄢懿随即意识到陶源嘴巴一向是这么甜和这么贱,他又板上了脸,说:“你笑得很让人火大。” 陶源只好收起了笑,无奈道:“那你要怎么样。我说了看你的意思,你不高兴,我说了我的意思,你又说让你火大。” 鄢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确在无理取闹,他又用手去拿了茶杯,发现没茶水了,就要去拿茶壶倒茶,陶源一向是眼观八方的,看他端茶杯时就准备为他倒茶了,于是两人的手又凑到了一起,这次是鄢懿按到了陶源的手上。 鄢懿愣了一下,但没有拿开手,反而把陶源的手抓住了,说:“要不,试一试吧。” 陶源惊讶了:“鄢少,我是男人。” 鄢懿恼火地瞪他,“我又不是傻子,我不知道你是男人吗。之前是你撩拨我,现在我说我们试一试,你又说你是男人了,你到底要怎么样。” 陶源笑了一下,笑得很开怀,“你确定你能和男人在一起,我当然很高兴了。” 说完,又有点贱兮兮的,“我们到底要怎么在一起?” 鄢懿一把扔开了他的手,抬手捏住了他的下巴,“你再笑试一试。” 陶源说:“笑也不能笑了,你要我哭吗?” 鄢懿掐了一把他脸上的肉,陶源痛得往后一缩,心想他难道以前这么掐赵妍? 第十二章 鄢懿放开了陶源之后,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捏着茶杯把玩,又不时抬头看陶源。 陶源总觉得鄢懿似乎在紧张,他其实也很紧张,而且有点闹不明白怎么就和鄢懿发展到了这一步。 在他开车前来这里时,他完全没有想过,事情会是这般走向。 他只能说,他小看鄢懿的控场能力了,几乎是他完全控制了这件事的走向。 但是把他带到了这一步后,鄢懿又没有别的表示了。 陶源心里发热,脑里发热,却有贼心没贼胆,一时放不开手脚调戏鄢懿,于是两人都成哑巴了,鄢懿玩茶杯,陶源就一个劲儿地喝茶,茶喝完了,他甚至又倒了水开始煮水。 于是不一会儿他就要去上卫生间。 他微微欠了身,对鄢懿说:“鄢少,我先去一下卫生间。” 鄢懿的眼睛即使面无表情的时候就非常漂亮,此时看着陶源,眼神里总带着一种撩人的味道,有种风流于内,风华绝代的感觉,看得陶源口干舌燥。 但鄢懿自己很显然不知道他的眼神一向勾人,他微微点头,“去吧。在外面往左走。” 陶源赶紧出去了,他出去时,感觉到鄢懿看着他的背景,拉开门又回头看鄢懿时,发现鄢懿果真看着他。 陶源对他笑了笑,出去后把门又拉上了,在另一边有服务生在,前来引他去了卫生间。 陶源放了水,发现自己满手热汗,赶紧去洗了手,他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还在发红的脸,才真真切切意识到,鄢懿的确提了两人试试看的要求,而他也答应了。 陶源暗恋鄢懿太久了,但觉得鄢懿是高洋一样的直男,从没有想过要让他知道自己的感情,或者说要和他之间有恋人关系,所以突然之间,鄢懿揭穿了他的心思,两人甚至决定试试,他一时完全反应不及。 他在心里想,接下来怎么办,接下来怎么办呢。 他反而像个要去为大义献身的人,过分激动和亢奋的身体和大脑让他冷静不下来享受甜蜜,让他有些无措。 他正准备出去,鄢懿就推开了卫生间的门,两人的眼神在镜子里交汇,鄢懿是面无表情的,但是眼睛很亮。 他没有用尿槽,而是用了隔间。 陶源想到他的伤,不由心里泛起了满满的心疼,这甚至压过了激动亢奋带起来的欲望。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是陶竟的哥哥,所以很容易对鄢懿产生母鸡心态。 不过他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好。 陶源站在洗手池边等鄢懿,鄢懿过来洗手时发现他还没走,就从镜子里看着他,陶源站在一边,说:“要到晚饭时间了,鄢少,我们一起吃饭吧。” 虽然说了要在一起,但两人一时都放不开手脚,反而比以前还要僵硬的感觉,简直有点像中学生谈恋爱。 鄢懿洗了手,说:“嗯,好。” 又道:“你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陶源倒没在意,说:“行啊。” 从茶楼里出去,两人去开车,各走到自己的车前时,两人才回过神来,两人的车之间还有三四辆车,鄢懿本来要开车门了,他的手又抽了回来,走到陶源的旁边来,说:“我坐你的车吧。” “那你的呢?”陶源觉得各开各的车就好了,反正又不是非得要坐在同一辆车里。 “我会叫人来替我开回去。”鄢懿应了一句,过去坐了副驾驶位。 陶源就是一辆很普通的车,怕让鄢懿觉得屈尊了,不过看他没有嫌弃的样子,于是自己也坦然了。 陶源把车倒了出去,问鄢懿,“鄢……懿,你想吃什么?” 鄢懿说:“随便就好。” 陶源笑道:“越随便越犯难啊。” 鄢懿看着他,陶源只好说:“日料怎么样。” 鄢懿点了一下头。 一路上鄢懿的手机一直在响,但鄢懿完全没有要接的意思,最初他还看了一眼,之后连看也不看了。 陶源不得不说:“你有事,我们可以改天再约。” 鄢懿说:“不用管。我没事。” “哦。”陶源不问了,他又同鄢懿说:“我要给我弟打个电话。” 鄢懿对他伸了手,陶源一愣,“什么?” 鄢懿说:“你开车打电话不方便,我替你拿着手机。” “……”陶源没想到鄢懿这么贴心,虽然他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表情。 陶源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给陶竟拨通了电话,灯变绿的时候,鄢懿真的替他拿着手机,这让陶源脸又有点红,因为鄢懿表情认真的时候真的特别帅,他从来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这样的大花痴。 陶源说了自己不回去吃晚饭,晚上有约且会晚回,陶竟说:“喝了酒不要开车。” “嗯,知道,你早点睡不用等我。”他说完了,鄢懿就替他挂了电话,把他的手机拿着,说:“你不用早点回去,对吧。” 陶源对陶竟说,让他早睡不用等,只是陶源对陶竟的口头禅,几乎每次都要说的,但鄢懿会想,他也许是告诉我,他可以同我待到很晚,晚到陶竟睡觉之后。 陶源说:“嗯。” 鄢懿不再问了,两人去了陶源喜欢的一家日料,价格比较亲民,人均两三百搞定,不是鄢懿经常去的那些高档店,所以也不用担心遇到不该遇到的人。 坐在卡座里,两人也不好做什么,鄢懿翻着点菜单的时候,那个女服务生目光几乎黏在他脸上,看到陶源看过来,她就马上收敛了一下自己露骨的目光,笑着说道:“先生,您要点什么。” 两人用餐过程中,服务生一会儿又过来一会儿又过来,问这问那,生怕没有把他们服务周到,实则不过是来看鄢懿,到后来鄢懿发火了,直接对那服务员说:“我们这里不需要服务了。不要再来了。” 他板着脸的样子是有些凶的,语气也很不耐烦,让那个服务员很下不了台面,还是陶源打圆场笑着说:“谢谢你了,我们不需要再加菜了,再加菜,恐怕一会儿只能扶着墙出门了。” 他这话缓解了服务员的尴尬,甚至被逗笑了,说:“先生,您真风趣。” 从日料店里出来,陶源就对鄢懿道歉道:“下次我们要包间好了。我觉得这家很不错,才带你来的。” 鄢懿说:“没事,还好。” 又看着陶源说,“去我那里好吗?”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磁性,眼神专注地看着陶源,陶源简直想一口亲住他,哪里能说出“不好”。 陶源开车的时候,鄢懿一直看着陶源,这让陶源满身发热,几乎要受不了他。 鄢懿指点着陶源道路,陶源发现鄢懿的住处距离自己家不远,是几年前开盘的一个新楼盘,和他家隔着一条江,他家这边房子比较老,江另一边却都是新楼,高楼林立,而且有Z城最高档的休闲娱乐街,那里一向人少,但停车场里都是豪车。 陶源记得这里有高家的投资,以前高洋和他说起过,但不知道当初有没有重志的合资。 毕竟这一片区可不是一点两点钱可以建起来的。 进了电梯上楼,陶源满身燥热,鄢懿按了楼层后,先是站在一边,但他看了陶源几眼后,就移步过来抓住了陶源的手,陶源几乎颤了一下,两人的手表撞在了一起,发出了一点声音,陶源低头去看,鄢懿就微微低头亲在了他的耳朵上,两人的手指几乎是绞在一起,陶源被鄢懿的大力气抓得生疼。 陶源被他亲得一震,抬起头来看向鄢懿,但鄢懿又不亲了,他转头看向了别处。 陶源也只得克制了自己的激动。 鄢懿住在最顶层,电梯走了不短的时间,鄢懿用指纹开了门,他还颇绅士地请陶源先进去,陶源便进了,屋子里的灯受到感应马上就逐盏亮了起来。 房间里采用了黑白和蓝色的基调,灯亮之后,就像是将人带入了一个神秘的空间。 陶源惊讶于里面设计的别出心裁,鄢懿已经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陶源回头看他,鄢懿就吻了上来。 陶源马上就被他火热而柔软的唇吸引了所有的精神和注意力,他反过身来,把鄢懿抵在了门边的墙上,加深了这个吻。 第十三章 在这个吻之前,陶源从没有和谁接吻过,但是,这个吻又是这么直接,火热,纯熟,根本不需要他多想,他就知道他应该怎么做,这大约就是男人的本能,既想掠夺,又想守护。 火热的吻让两人身上都着了火,陶源按着鄢懿肩膀的手越来越用力,鄢懿则捧住了他的脑袋,手指几乎揪住他的头发,这让陶源头皮发痛,但他顾不得这么多,他的身体挤进了鄢懿的腿间,对着鄢懿又吮又咬,开始两人尚且能够同步,但只亲了两三分钟,两人就急切得没了章法,陶源的牙齿甚至咬到了鄢懿的舌头,让他疼得把陶源拽开了,两人都眼睛发红,近距离地看着对方,他们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火和着火的自己。 鄢懿不由得低低地哼了一声,又捧住陶源啃上了他的嘴唇,两人不断换着方向,想找一个最契合的方式接吻,但两人都太着急了,无论如何不能满意。 鄢懿不得不命令陶源,“不要用牙齿咬我。” 陶源也不服气,“是你咬我。” 鄢懿红着眼不说话了,又亲了上去,含住他的嘴唇,舌头探进他的口腔里,陶源马上就来迎接他,两人互相纠缠,都要觉得无法呼吸,陶源的手摸住了鄢懿的耳朵,不断揉捏,他的动作让鄢懿更加亢奋,他推着陶源,两人从门厅处到了客厅,鄢懿一把将陶源掀翻在了沙发上,陶源猝不及防,吓了一跳,但鄢懿随即覆了上来,他继续亲吻陶源,陶源的嘴唇被他咬破了,一阵刺痛,但他在乎不了这点痛,他下面的阳茎早就勃起了,束缚在牛仔裤里,让他很不舒服,他由着鄢懿对他又啃又吮,他伸手自己解开了牛仔裤,阳具几乎是弹跳着探出了头来,这让他舒服了很多。 鄢懿开始并没有发现他的动作,他在专注地亲他,手指又用力地揉搓他的腰和背,把他的衣服往上拢,他一向有点冷的手掌此时十分火热,揉摸在陶源的腰背上,他感觉到陶源的皮肤光滑紧致,摸着很舒服,和女人的完全不同,他的心里一阵火热,下身已经有些抬头了,他只要有勃起,阴茎就会没有原因地疼,让他难以忍受。 但此时,下面却不是很疼,或者说,快感掩盖了疼痛,他激动不已,陶源回应着他的吻,卷住他的舌头轻咬他,这种快感让鄢懿着迷。 陶源的手毫无停歇,他摸到了鄢懿的屁股上去,揉了两把后就摸到了他的前面,隔着裤子揉捏他那已经有些勃起的粗大阴茎,但他的挑逗并没有让氛围更好,鄢懿突然痛哼了一声,离开了他,他几乎是逃也似地往后退了,因为陶源用腿勾着他的腿,他后退的过程中被绊了一下,他没站稳,就这么摔在了地上。 不过地上是长毛地毯,并不会摔得太痛。 陶源完全没弄清楚状况,他还浑身火热,但他意识到了问题,以为是自己刚才没轻没重让鄢懿不舒服了,他飞快地翻身起来,跪在鄢懿的身边看他的情况。 客厅里亮的灯并不是大灯,光线些许朦胧,但依然足以陶源看清楚鄢懿的表情。 鄢懿脸上闪过一丝痛苦,陶源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对不起,刚才是不是我做错了。” 他刚才太激动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把鄢懿弄痛了。 鄢懿对他摆了一下手,说,“不是你的问题。” 他说着,爬起来就往一边走去,脚步很快,但是些微踉跄。 陶源赶紧追了上去,一把拽住了他的手,“你怎么了,说清楚啊,你不理我了?” 鄢懿回头来推他,“不关你的事,我进一下卫生间,马上就好。” 陶源亦步亦趋追着他,“到底是怎么了。” 鄢懿有些恼火地吼他,“不关你的事。” 陶源马上想到了上次发现的问题,鄢懿伤害自己的阴茎,而且痛苦地用头撞墙壁。 现在的鄢懿的脸上,就是和当初很相像的痛苦表情。 陶源没有在意鄢懿对他的吼骂,依然拽住他,“让我看看吧,我可以帮你。” “不行。”鄢懿依然把他推开,他已经走进了一间大的卧室,要将门关上反锁,陶源挤在门口不让他关,甚至用脚卡在门和门框之间,说:“鄢懿,你不信我吗,让我看看。” 鄢懿怒道:“滚开。” 陶源愣了一下,放开了拽住他的手,鄢懿飞快地跑进了卧室附带的卫生间。 陶源既担心又不知所措,他的脑子里被鄢懿的问题占满了,其他都不能着想。 一会儿,他就听到了鄢懿在卫生间里的痛苦低吟,那种声音很凄惨,陶源的心揪在了一起,他飞快地跑了过去,抬手去开卫生间的门,他以为门是锁住的,但这间卫生间的门根本没锁,他一用力,门就打开了。 他闯了进去,卫生间里的光线暖黄,但是算明亮,鄢懿满额头冷汗,冷汗打湿了他的头发,乌黑的发丝黏在他的额头上和两鬓,眼睛漆黑里带着痛苦,他一手撑在洗手台上,一手狠狠掐他自己的阴茎。 他的阴茎完全勃起了,很粗长,上面已经出现了一些血迹,他浑身发抖,死死咬着下唇,下唇嫣红,他这个样子,又艳又狠,还带着凌虐的痛苦美感,几乎让陶源心跳停止。 但陶源顾不得看这些,他已经冲到了鄢懿的跟前去,他一把拽住了鄢懿的手,抬眼看着他,着急地问,“鄢懿,到底是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滚出去。”鄢懿骂人的声音都在发抖,他满脸痛苦,眼睛发红。 陶源把他推到了抽水马桶的盖子上去坐下,鄢懿痛得没力气,陶源说:“你不能这样,告诉我,怎么了。” 鄢懿还要推他,但陶源已经跪在了地上,伸手捧住了他那受伤的阴茎,然后一口就含了上去。 这是陶源第一次做这种事,鄢懿的阴茎有男性的味道,然后还有一点血腥气,但他发现自己并不讨厌。也许是他爱了鄢懿太久,早就爱他的所有。 陶源温暖柔软的口腔,稍稍安抚住了鄢懿。 鄢懿的本来要推他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满是痛苦的眼睛闭上了,但还是不断喘气,身体些许发抖。 陶源抬头看鄢懿,鄢懿仰着头,因为痛苦而脸色发白,洁白整齐的牙齿咬着下唇,嘴唇嫣红,脖颈修长,喉结随着他的呼吸轻轻地动了动。 他真美啊。 陶源在心里这么想。 陶源发现口交能够让鄢懿舒服点,于是就更加卖力,他的手指拢着他的囊袋揉搓,嘴唇含着,舌头舔着,鄢懿的阴茎在他的嘴里变得更粗了,陶源几乎要含不住,怕牙齿磕碰到,就更是难受,他这是第一次,实在没有经验。 但没过多久,鄢懿还是受不了了,陶源发现他没有要射精的迹象,但鄢懿脸上的痛苦越来越重。 鄢懿抓着陶源的头发把他推开了,他喘着气又咬住牙,但痛苦的呻吟抑制不住从他的嘴里溢出一两声来。 他又自己用手去抓挠自己的阴茎,陶源扑上去抓住了他乱来的手,鄢懿发急地说:“走开,我很痛。” 陶源说:“你别这么抓,这样会更痛的。” “不会,这样它才会软下去,不行,这样太难受了。”在外面强大而冷峻的鄢懿,此时是这般脆弱又痛苦,陶源觉得他几乎要哭了。 陶源又埋在他的腿间含住他的顶端,鄢懿不断推他,“没用的,这样没用,你让开。” “不行,不行,你不能这么虐待自己。”陶源不让,他双手紧紧握着下端不断揉搓,嘴上则学着G片里的动作不断吞吐吮吸,鄢懿痛苦地大叫起来,“真的很痛,你让开。” 陶源发现他的确是很痛,不得不让开了,他完全弄不明白鄢懿到底是怎么了。 他站起身来,又茫然又痛苦,还不知所措。 他只能看着鄢懿又去抓挠自己的下身,他想了想,捧住鄢懿的脑袋低头吻住了他的嘴唇,他的手指温柔地抚摸他的耳朵和头皮,嘴唇温柔地含弄他的嘴唇。 过了好一会儿,鄢懿情况才好了,他的阴茎没有射精,只是流出了一些液体,然后就慢慢软了下去。 鄢懿几乎是从水里被捞出来地一般,他浑身都被冷汗打湿了,修长光裸结实的腿上也有他自己掐的痕迹,陶源抱着他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喘气。 过了一会儿,鄢懿才说话,他声音很低:“看到了,我就是这样。” 他的声音里满是痛苦,又说:“我们还是算了吧,我这个样子。” 陶源摸着他的耳朵把他的脑袋抬了起来,他看着他的眼睛,又低头亲了一下他的鼻子,鄢懿没想到他会亲自己的鼻子,愣了愣,还带着红痕和湿意的眼睛里露出孩子一般的迷惑和吃惊。 陶源说:“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嗯?”鄢懿望着他。这时候的他是最脆弱的他。他的迷茫和脆弱,让陶源几乎想把心掏出来给他,把血放出来给他。 他说:“鄢懿,其实我七八岁时候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喜欢你了,一直没有告诉你。” “啊?”鄢懿的表情几乎可以用傻来形容。 陶源又说:“你觉得我会因为你这点问题,就和你算了吗。我们好不容易才说要试试,才过了几个小时,你就说算了,你也太打击我了吧。” 鄢懿于是没再说话,陶源说:“问题总能解决的,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 “已经看过很多次了,没用。”鄢懿已经稍稍恢复了,他的声音基本上恢复了平常的冷静。 第十四章 鄢懿洗了澡,他裹着浴袍坐在客厅里沙发上,喝陶源在厨房里捣鼓出来的果汁。 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刚才在浴室里的痛苦和脆弱了,他恢复了平常的镇定沉默冷峻自信。 陶源也端了一杯橙汁,本来坐在鄢懿对面的沙发上喝,想了想,又坐到了鄢懿的身边去,他把橙汁一口喝完,把杯子放下,就伸手去摸了鄢懿的大腿一把。 谁叫鄢懿的浴袍裹得不紧,一翘二郎腿,浴袍下摆就散开了,修长结实的大腿就露了出来。 陶源被他的性感惹得浑身发热,但是他却不敢再撩拨鄢懿,他怕鄢懿又要经历刚才的痛苦。 等鄢懿也喝完了果汁,他问他,“可以亲一下吗?” 鄢懿一愣,陶源笑着看他,他笑得很温暖,让鄢懿明白,他看到了他最狼狈的样子,但他照样爱他,而且并没有因此产生一点看不起他的想法。 鄢懿一直以来都是喜欢陶源的,从小就是,为什么呢,因为和陶源相处非常舒服,无论他多么难过,多么想逃避现实,他只要和陶源在一起玩,他内心就能得到宁静,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他自己后来也想过原因,为什么陶源可以让他感受到宁静,大约是因为陶源这个人天生缺心眼,无论遇到什么事,他都会笑,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伤害他,让他露出恨的表情。 但是,这是喜欢,并不是爱。 鄢懿在以前没想过自己会爱男人,也没想过双性恋这种词,意识到自己爱陶源,是和赵妍分手之后。 其实他并不后悔和赵妍分手,他对赵妍的感情,慢慢地就磨没了,不知道是怎么没的,但到后来,的确是就完全没有心动和欢喜的感觉。 他爱她,已经只是一种责任,但是,他没有办法满足她的性需求。 最初,他和她在一起,是可以勃起的,但是太痛了,他每次都逃避了,到后来,甚至连勃起也不行,他只能依靠抚摸她,用手指让她稍稍满足。 她说他根本就是好看不好用,虽然只是调笑之语,却也让他在意。 他开始避着她,最后赵妍就提出了分手,他答应了。 和赵妍分手后,他其实并不为这段感情的终结而伤心,只是觉得自己大概再也无法爱人和得到别人的爱了,他的身体也让他痛苦。 医生说他并没有器质和生理上的问题,全是心理因素引起的,他也去看过心理医生了,但他心理太强大,每次反而会反控住医生,而不把自己的问题坦然出来,所以根本没用。心理医生让他让放松自己,要坦然,但他做不到。 心理医生也为他介绍了一位以催眠治疗心理疾病而国际知名的心理学家,鄢懿也去看了,但他防御太重,对方根本无法将他催眠,而且他完全不愿意放开自己的心,没有办法,最后依然是无功而返。 他觉得他的一生恐怕也就只能这样过了的时候,陶源走入了他的生命。 那晚,他喝醉了,醉酒后的勃起让他痛苦不堪,他最初没有发现有他人在,后来他意识到了陶源的存在,陶源为他手淫,抚摸他,他都感受到了,也有意识,但他那时候无法思考,直到第二天酒完全醒了。 他意识到陶源可能发现了他的问题,所以他一直避着他,不过,他倒不认为陶源会把他这件事说出去,毕竟他和陶源也认识十几年了,陶源看似嘴巴贱,但他从不是会说不该说的话的人。 紧接着,他才意识到,陶源当时不是避开,而是替他手淫和抚摸他,他其实意识到了陶源可能是喜欢男性的,而且对他有意思。 他通过视频咨询,把这个问题说给了他的心理医生听,对方也笑着说,他那个朋友应该是爱他,或者是垂涎他的肉体,总之,直男不会干那种事。 对方甚至说,也许你可以试一试男人,摩擦前列腺可以让你射精。 鄢懿当时没有和他讨论太多,也没有接受他的调笑,他说:“但我没有心理上的快感,靠刺激前列腺射精,不比我完全不能射精痛快。反而更难受。” 意识到陶源喜欢男性后,之前一直觉得陶源和高洋之间清清白白没关系的鄢懿,开始疑神疑鬼起来,他觉得也许两人有性关系,但他不确定,也不好问高洋。 陶源是高洋的人。 朋友妻不可欺,鄢懿不得不避开陶源了。 但陶源却每天都给他打电话和发短信,有些短信甚至肉麻得厉害,例如“你真的不理我了吗?”“我们曾经那么好,你真的不理我了?” 鄢懿在陶源的短信轰炸里,内心十分复杂,他意识到陶源可能是爱自己的,但是陶源这样一边踩着高洋,一边又勾引他的行为,又算什么呢。 再说三人还是朋友,这让鄢懿对陶源都着恼了,所以绝不回复陶源,但也没舍得将陶源发给他的短信删掉。只得在和高洋有接触的时候,绝不让高洋看自己的手机,以免他看到陶源给自己发的短信,到时候三人恐怕要闹矛盾。 陶源开始每天都有短信,还是好几条,过了一阵每天就只有一条了,害得鄢懿等短信总等不到,心里不由更恼火,他觉得自己没救了,他觉得他应该去呵斥水性杨花的陶源一顿,但真看到陶源后,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后来陶源就更过分了,短信变成几天一条了,鄢懿更着恼,心想他已经不爱我了吗? 他经常注意高洋和陶源之间的互动,他觉得两人像有关系,但又像没有,他也搞不明白,所以决定和陶源把事儿说开,以免他总是惦记这件事。 陶源否认他和高洋有关系,且承认的确勾引他爱他的时候,鄢懿是高兴的,他发现自己又活过来了,他的心从没有死过,他被陶源激起了爱人的激情热情,也为陶源爱他而快活。 但是身体上的问题,总归让他介怀。 陶源笑吟吟要亲他,鄢懿就捧住了他的脸,亲他的嘴唇,陶源的唇上也有橙汁的味道。 亲了之后,鄢懿就把陶源放开了,陶源说:“我可以留下来过夜吗?” 鄢懿并不觉得陶源冒昧,反而很开心,他神色很温和,说:“嗯,好。要洗澡吗,我去为你拿浴袍。只是我这里只有我的洗浴用品,你只能用我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陶源说:“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鄢懿便说:“那你要现在洗吗?” 陶源说:“可以。” 鄢懿起了身,把陶源也拉了起来。 两人下午告白的时候还很僵硬,也许是刚才已经亲热过了,现在就要亲密很多了。 鄢懿曾经照顾过两届女朋友,在对待恋人上面是非常绅士而温柔的,他握着陶源的手,把他带到了自己的浴室里,为他讲解里面要怎么用,甚至为他开了音乐,然后说,“你先洗吧,我去给你找浴袍。” 又看着陶源问,“能穿我的内裤吗?” 陶源想他在家里居然可以这么温柔和细心,肯定是被他的前任们调教出来的。 他笑着说:“谢谢。” 鄢懿看着他的笑脸,又捧着他的脸亲了他,这才出去了。 陶源把衣服脱下来叠好放在一边的衣篮里,他第二天还要穿这些回家。 他在花洒下洗澡的时候,才想是不是要给陶竟打个电话说自己不回去了呢,他怕他会等他,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发个短信就好,以免陶竟啰嗦。 鄢懿敲了门才推开门把浴袍拿进来。 浴室很大,陶源所在的淋浴只占据了很少的位置,而且有自动的帘子。 鄢懿放好浴袍后没有离开,他隔着帘子看了看陶源,帘子后的他身材修长,腰细臀翘腿长,怎么说呢,要不是没有乳房,隔着帘子看他,他的身材比例是有些像女人的。但是陶源没有任何一点女人气,他的温柔包容直率坦诚都让鄢懿和他相处时觉得无比自在。 鄢懿这么想着,心里有些发热,但他不敢动欲望,每次勃起的折磨让他痛不欲生,他已经学会克制自己的欲望。 他问道:“陶源,还差什么东西吗?” 陶源回头看他,说:“谢谢,不需要了。” “那我出去了。” “嗯。”鄢懿真出去了,陶源这才用手把自己的欲火释放出来。 他心事重重,表面却云淡风轻。 他穿了鄢懿的干净内裤,发现腰有点松,不过也没关系,又裹上他的浴袍。 他真不能想象,两人在短短时间内,就这么好了。 但这的确是事实。 他从浴室里出去,擦着头发,鄢懿问他,“你睡前要喝羊奶还是红酒?” 陶源心想这肯定又是鄢懿照顾女人照顾出的习惯,他说:“清水就行。” “哦,好吧。”鄢懿果真去倒了一杯白水来给他,他自己则喝了一杯羊奶。 鄢懿坐在床头用平板看资料,陶源则无事可做,鄢懿说书架上的书,他都可以拿着看。 鄢懿的卧室里靠近窗户边有个小书架,上面都是书。 陶源过去拿了一本数据时代的书看,又给陶竟发短信,陶竟对他不回去过夜,有点不满,回他:“你也老大不小了,自己注意吧。” 陶源觉得陶竟这回答很可爱,就笑了。 鄢懿回头看他,眼神含着他笑什么的意思,陶源就把陶竟的短信拿给他看了,鄢懿“哦”了一声,他把平板放到了一边,准备睡了。 陶源也放开了书和手机,两人各睡一边,陶源其实心里是蠢蠢欲动的,即使他在浴室里释放过,但想到和鄢懿同睡在一起,而且两人居然做了恋人,他无论如何抑制不住心中的欢喜和激动。 于是情欲之火也总在他的血液里烘烤他。 鄢懿凑过来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说:“晚安。” 他又问,“我关灯,可以吗?” 陶源说,“可以。” 但鄢懿摸着平板关灯时,陶源又凑过去亲了鄢懿的嘴唇,“晚安。” 鄢懿被他亲得僵了一下,关灯后伸手过来摸陶源,陶源和他手扣手,然后又过来亲他,鄢懿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和他抱在一起接吻,亲着亲着又要变味儿。 鄢懿推开了陶源,说:“对不起,我不行。” 陶源让开了,他在黑暗里看着鄢懿,问道:“鄢懿,你能告诉我原因吗?为什么会这样呢?” “嗯?”鄢懿的声音很低,他不想说,便道:“睡吧。” 陶源却抓住了他的手,说:“鄢懿,我想帮助你,我希望你能够得到快感。” 鄢懿说:“不行的,我什么办法都想过了。” 陶源说:“到底什么办法?” 也许是两人从小就认识,此时又同躺在一张床上,再说,他们相爱,鄢懿的心很柔软,防备便降低了,他对陶源敞开了了一些心扉,说,“到很多家在国际上有名的医院去检查过了,都是非常著名的权威医生,他们说我是心理问题,器官没有问题,但看了心理医生也根本没有用。” 陶源有些心疼地说:“是吗。” 他握着鄢懿的手拿到唇边,亲了亲,说:“我们可以慢慢来。” 鄢懿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嗯”了一声后说,“好。睡觉吧。” 鄢懿睡着了,但陶源不怎么睡得着,他会留下来,其实是想问清楚鄢懿的病情,但看来鄢懿并不想多说。 第十五章 鄢懿早上是被痛醒的,陶源趴在他的身边研究他的下身,看了之后又摸,发现鄢懿没醒,但是已经有晨勃迹象,他便认为鄢懿睡着没有意识的时候,阴茎勃起,应该感受不到疼痛。最开始也的确是这样,直到阴茎被他套弄得顶端开始溢出粘液的时候,鄢懿的腿一蹬,突然就醒了。 陶源倒没觉得心虚,只是关心地问他:“痛吗?” 鄢懿昨晚穿着睡衣裤睡的,但陶源把他的长裤和内裤都拉下去了,他居然一直没感觉到。 鄢懿皱眉看着自己的下身,深吸了两口气才说:“还好,我去洗澡。” 陶源看他一脸难受,就道歉道:“不好意思,我以为你可以在梦中自然射精。” 陶源就像个十分关心他的医生,除了想帮他之外,并没有其他想法,鄢懿感受得到他的关心和爱意,他没法责怪他。 从床上下去后,他飞快地去了浴室,进去前让陶源不要多想,他说他早上经常遇到这种事,他已经习惯了,让陶源不必自责。 陶源坐在床上看着浴室门,里面响着花洒的水声,鄢懿平常那么冷峻而不苟言笑的人,在家居然这么细心而温柔。 不过想想以前,鄢懿虽然话少,但每每能第一时间知道他的意思和需求,然后默默给予帮助,便可见他的确是个细心的人。 陶源满脑子都是鄢懿的事,他想鄢懿这么好的人,理应活得幸福,而不是作为一个男人,却连性快感都不能享受。 虽然这么想,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他曾经以为鄢懿是讳疾忌医所以才那么对自己而不去治病,但和鄢懿交谈后,他觉得鄢懿一点也没有讳疾忌医,他很明白自己的情况,然后也想积极解决问题,在问题没有办法解决之后,他也很坦然地接受了结果,没有什么诸如自卑或者迁怒的情绪。 所以越是这样,陶源越不知道该怎么帮鄢懿了。 他甚至觉得,鄢懿应该知道他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但他却接受了现在这种结果。 鄢懿一会满身湿气地从浴室出来了,他没拿浴袍进去,出来时便只用浴巾围了一下下身。 陶源本来还在沉思,听到他出来的声音才抬头,一看到鄢懿,他就轻轻啊了一声,眼睛就转不开了。 晨光从白窗帘映进来,鄢懿身上有一层柔和的光,陶源觉得若有可能,他真想给鄢懿雕一个塑像,不会有人比他还有看头了。 鄢懿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去拿了浴袍裹上,然后问陶源:“要吃什么。” 陶源道:“我看到你家冰箱里没东西。” 他从床上下来,准备去洗漱,鄢懿突然走过来从他身后搂住了他,陶源一愣,鄢懿说:“我们出去吃吧。你今天可以陪着我吗?” 陶源没想到鄢懿这么可爱,他怎么拒绝得了,赶紧点头:“嗯,好啊。我过几天才上班。” 鄢懿含笑亲他的耳朵,陶源要回亲他的时候,他却飞快地走了,简直有点避着他的亲热的感觉。 两人出门的时候,陶源发现鄢懿把他两只手机都扔在了家里,昨晚手机响得没电后,他也没充电,这么大过年,鄢懿这样做,陶源想他和家里可能的确闹得不开心。 两人刚下了电梯,就有人朝他们走了过来,鄢懿动作有瞬间停顿,然后问那走过来的人:“有什么事。” 对方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他多看了陶源几眼才说:“鄢懿,你爸爸希望你回去。” 鄢懿盯着他说:“让我回去,我就必须回去?他把我当什么。” 鄢懿脸色很不好,中年男人安慰道:“你爸爸他是身体太差,所以才心情不好多疑。其实他最在乎的人,还是你。” 鄢懿说:“最在乎的人。什么时候变成我了?他反正还年轻,不是准备再生几个吗?” 男人说:“他那是气话,你何必和一个病人怄这些气。” 鄢懿不答,陶源看得出鄢懿的迟疑,他低声和鄢懿说:“要不,你回去吧,毕竟是你爸爸。” 鄢懿还是没应,陶源伸手拍了他背一把,鄢懿这才对他很歉意地说:“那我先送你回去。” 陶源笑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我又不是女人,事事需要你照顾…” 然后又盯着鄢懿再郑重其事地提醒了他一遍:“我不是女人。” 毕竟以前鄢懿都是和女人在一起,陶源不是很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接受了自己,或者只是最近几天他家里事情太烦,他需要自己做一个躲避的港口。 虽然鄢懿需要什么,他绝不会违拗他,但他还是更希望鄢懿是在直视自己,而不是其他。 鄢懿因他的话愣了愣,然后说:“我知道。那你先回去吧。我会给你短信。” 他的声音低而温柔,陶源被他的气息和呼吸拂在耳畔,身体都要麻了,只好赶紧笑着掩饰:“嗯,好。” 陶源去开了自己的车走了,鄢懿送他走了之后才上楼去拿了手机和笔电,再上了来接他的车。 方志南问鄢懿:“那是你朋友吗?” 鄢懿和陶源之间并没有什么暧昧动作,但两人之间的感觉让方志南觉得奇怪,鄢懿对陶源的亲近和温柔,方志南很少在鄢懿身上看见。 鄢懿没应,把手机充着电,就开始看电脑,查看资料做事。 方志南拿鄢懿没办法,劝道:“你爸爸身体不好,你多顺着他一些,不好吗?” 鄢懿说:“方叔叔。别说了。我们家的事,只有我和他知道。不是我顺着他的问题。” 方志南叹了口气不劝了。 陶源在路上买了早餐,回到家时,陶竟也刚跑完步回到家洗澡,陶源坐在餐桌上吃东西,又叫陶竟:“你洗快点,不然就冷了。” 陶竟在浴室里应着,几分钟后就出来了,他吹干了头发坐在陶源对面,发现陶源吃得很慢,一个包子咬了很多口都才啃了一角下去,陶源很显然在神游天外,他叫他:“哥,你在想什么?” 陶源“嗯”了一声,抬头看他,发现刚刚洗完的陶竟鲜嫩得像只刚剥了壳的鸡蛋,他对陶竟招了招手,“你过来。” 陶竟莫名其妙,但还是端着自己的碗坐到了陶源的身边,陶源一把就捏到了他的脸上,陶竟碗里的豆浆都差点洒了,“你干什么!” 陶源说:“没什么,我就是想摸一下。” “你神经病吗,不要忘了吃药。”陶竟皱眉说。 陶源被他说得哈哈笑起来,然后一拍手掌,说:“我昨天遇到了这辈子最好的事情,我居然还胡思乱想,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好想的,反正无论怎么说,我这都是空手套白狼,绝对盈利的。” 陶竟皱眉盯着他,以为陶源还会讲他到底遇到了什么,没想到陶源端着碗开始大口喝豆浆,不理他了。 陶竟说:“到底是什么好事?” 陶源道:“没什么,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他呼啦啦赶紧吃了早饭,把碗放到厨房去,对陶竟说:“麻烦你洗。” 他跑回卧室去,打开笔电开始查东西。 陶竟莫名其妙,觉得他哥发神经了。 陶源没主动和鄢懿联系,鄢懿在傍晚给他发了短信,说他家里事情很多要处理,不能回他自己的住处去了,所以不能和陶源见面,请他谅解。 陶源觉得鄢懿有礼貌过头了,但被他这么细心而温柔地对待,的确是非常舒爽。陶源有种自己怎么像在灰姑娘剧组的感觉,不由笑着逗鄢懿,说“没关系,只要你一直想我就行了。我也会想你的。” 发完他就开始想鄢懿收到这个短信后的表情,然后就觉得特别搞笑,陶竟看到他哥在傻笑,起了满身鸡皮疙瘩,说他:“你又在犯什么贱?” 陶源不以为意,说:“你应该好好尊重我。” 陶竟:“……”你要是稍稍能庄重一点的话。 鄢懿过了一会儿回了一个短信:“不要笑。” 陶源心想他真是神探一般的直觉。 鄢懿果真很忙,只在初九的晚上抽出了时间和陶源见面,地方在鄢懿的住处。 他为陶源录入了指纹密码,又对陶源说:“以后你自己来吧。” 陶源一边进屋一边说:“你不怕某一天你再回来的时候,家里的东西都被我搬光了吗?” 鄢懿本来面无表情,此时眼神里却带上了笑容,关上门后,他就把陶源抱住了,说:“没有什么比你更贵重,要是你走了,我才会伤心。” 他满脸诚恳地对陶源说着情话,陶源觉得他这话是强击电流,一下子击在他的天灵盖上,把他给闪死机了。 他错愕了好一会儿才笑了起来,鄢懿则亲上他了嘴唇,陶源便也没有办法再笑了,手捧住了他的脸,和他热情地亲吻起来。 嘴唇的吮吸和牙齿的啃咬让氛围变得热情起来,鄢懿一向深沉而冷静的眼睛里带上了热烈的渴切,他的手上力气用得很大,掐住了陶源的腰,又摸了进去。 陶源下身已经有了感觉,他看着鄢懿叫他:“鄢懿?” 鄢懿的手已经在摸他的皮带,手上的动作一顿,“嗯?” “你真是太帅了。”陶源表达着,他看着鄢懿,有种要激动得窒息的感觉,他的手指摸着他的耳朵,又摸他的颈子,他直到这一天依然没有真实的感觉——他真的和鄢懿在恋爱中。 “!”鄢懿没想到他是说这句话,他笑了一下,像是有点害羞的感觉,又有点邪气,然后他一把将陶源拦腰扛了起来。 “操。”陶源猝不及防,伸手拍了鄢懿的屁股一把,“你把我放下来。” 鄢懿把他扛进了卧室里去,把他扔上床就扑了上去,陶源翻身要起来,又被他压了下去,鄢懿把他的裤子拉扯了下去,陶源心想你不怕痛了吗,但却被鄢懿的热情点燃了满身的火。 他一边抱住鄢懿的脑袋亲他,一边就配合地将裤子踢掉了。 鄢懿跪在了他的双腿之间,他的灼热的气息让陶源十分亢奋,下半身不需要任何抚慰就完全勃起了,他要伸手去自己摸,鄢懿抓住了他的手,把他的手压在了枕头上,他居高临下,满身强势的气势,命令道:“你不要动。” 陶源于是就真不动了,他脸上发红,眼神里却是期待又亢奋的光芒,鄢懿伸手抓住他的毛衣下摆,把他的毛衣往上脱,陶源配合地脱掉了衣服,他发现鄢懿这一次比上一次主动而动作有序,两人接吻时,甚至没有再咬破对方的嘴唇。 肯定是鄢懿去研究过要怎么做了,他是有预谋地要做什么。 陶源对鄢懿总有一种包容又纵容的心态,明明鄢懿比他大些,但他却更像个哥哥。 鄢懿把他的毛衣拢到了他的头上,居然不再为他脱了,陶源要自己去拉扯,鄢懿却压住了他的手,然后又把他里面的衬衫推了上去,陶源感觉到有点凉,这时候,鄢懿一口咬在了他的乳尖上,濡湿而灵活的舌头不断舔过,陶源不由“哼”了一声,说道:“喂!” 鄢懿的手放开了他的手,摸到他另一边的乳头上,不断揉捏,还问,“不疼吧。” 鄢懿的手指修长,带着很细的一层薄茧,磨得陶源又痛又麻,他不得不闭着嘴怕自己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被他问起,才说:“嗯,有点。” 鄢懿于是更狠地咬了一口,陶源猝不及防,一声低叫:“啊!你……” 鄢懿摸着他的腰背,放开了他的乳头,还说:“你的乳头颜色好浅。” 陶源什么都看不到,手被毛衣绞在里面也不好动,他说:“不都是这样吗?” 鄢懿又含了上去,然后沿着腹部往下亲吻,手摸上了他那已经勃起的阳茎,说:“怎么会,你的颜色才这么很浅。” “说得你好像看过很多一样。”陶源虽然姿态大方,但他以前又没和人发生过性关系,这样被蒙住眼睛被鄢懿挑逗,他还是很不自在,抬腿想翻身坐起来,但鄢懿却一把抓住他的脚踝,把他的腿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鄢懿的手指像是带电一般,力道有些重,但又不至于让陶源太难受,他不断摸他的腰肢和大腿,然后揉弄他的阴囊和阴茎,顶端已经在流出液体,鄢懿的呼吸呼在他的鼠蹊部,陶源想到鄢懿的脸凑在自己那里,身体变得更加敏感。 鄢懿张嘴含住了他,柔软又温暖的口腔让陶源身体颤了颤,他舒服地喘了出来,他现在完全不怀疑鄢懿可以接受男性。 鄢懿一边为他口交,一边抬手摸他的胸口,陶源挣动着手,总算把手从毛衣袖子里扯了出来,然后把毛衣脱掉了。 鄢懿此时依然衣冠楚楚,却不断吞吐含弄着他的阳茎,视觉刺激让他一声呻吟,鄢懿只感觉到陶源的阴茎弹跳了几下,他于是更加卖力地用手指套弄,配合着嘴上的动作,陶源刚撑起身来就又栽了下去,高潮的快感让他一阵迷糊。 鄢懿微微让开了,但射出的精液有些还是沾到了他的脸上。 他伸手摸了一把摸掉了,他看了看手里的白浊,然后又看向陶源,手摸上他还带着情欲色彩的泛红的脸和发红的眼角,“舒服吗?” 陶源总算回过了气来,他坐起身来抱住鄢懿吻住他的嘴唇,说:“你真是太厉害了,像要死了一样。只是太快了,是不是?” 他居然有心调侃自己,又伸手脱鄢懿的毛衣,手在他的身上乱摸,鄢懿却抓住了他的手,说:“我不用了。” 陶源看着鄢懿,鄢懿的眼里又有了点难耐的烦躁,他的手摸了下去,鄢懿的阴茎已经勃起了,将裤子顶起了一个小帐篷。 陶源知道他又在痛,陶源从他的嘴唇上亲到他的耳朵后去,又舔又啃,带起鄢懿一阵发抖的颤栗,陶源呼吸的热气呼在他的耳朵里,陶源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鄢懿抱住的陶源腰的手收紧了些,陶源说:“要不,我们再试试。” 鄢懿满心激动,但是痛感很快就将这份激动压了下去,他不得不推开了陶源,跑进了浴室里去。 陶源孤零零地跪坐在床上,刚才又起立的器官因为鄢懿的事情慢慢软了下去。 陶源听到鄢懿开了水,他大约又在洗冷水澡。 陶源翻身下了床,要进浴室里去,但站在门口,却没有办法推开门。 第十六章 鄢懿在他的恋人面前是个完美的人,陶源这么认为。 但他其实并不需要鄢懿这么完美地对他。 鄢懿要去A国出差一趟,大约在一个月左右,离开前给陶源打了电话,陶源本来在公司加班,听到后就说:“是明天的飞机吗?” “嗯。”鄢懿说:“最近不能陪你了。” 陶源说:“你现在在哪里?” “嗯?”鄢懿道:“在我爸这边。” “我们能见个面吗?”陶源问。 鄢懿愣了一下,说,“去我那里?” “好。”陶源干脆地应下:“我现在就开车过去,大约半小时。” 陶源先到了,他洗了个澡,换上睡衣裤,又在鄢懿的厨房里煮了一杯咖啡喝。 喝了半杯,就听到外面门打开的声音,他走了过去,鄢懿换好鞋进了客厅,陶源上前和他接吻,“最近有没有想我?” “想。”鄢懿应着,也热情地回应他。 两人慢慢就到了沙发上,鄢懿把陶源压在身下,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摸他的腰背,含住他的耳朵亲吻他,又吻他的颈子,陶源这次却推了推他,说:“我不想要。” 鄢懿愣了一下,撑着身体居高临下地看他,陶源躺在他下方,眼神温柔,静静看着他,又说:“鄢懿,我不想要。” 鄢懿的腿蹭在陶源的双腿之间,膝盖轻轻磨蹭顶弄他,陶源本来就有了感觉的下身更是被挤压得勃起了,鄢懿说:“为什么不要。” 陶源把腿抬了起来,用脚踩在鄢懿的肩膀上,把他挡开了,说:“我只是来见一见你,不想要。” 鄢懿坐直了身体,把陶源的脚从自己肩膀上放了下去,他说:“是不是觉得和我在一起没意思。” 两人这阵子都忙,有近一周没有见面了。不过鄢懿每天都会给陶源打电话或者发短信,并不缺乏交流。 但陶源不需要他的彬彬有礼。 “没有。”陶源否认,又说:“我不想你每次都满足我,自己却要忍受痛苦。” “我反正就这样了,难道你要同我一起做禁欲派吗。再说,我喜欢看你高潮的样子。”鄢懿漆黑的眼眸紧盯着陶源,手掌隔着裤子揉上了陶源的下身。 陶源翻身坐了起来,把鄢懿的手抓住了,然后用力把鄢懿反压在了沙发上,鄢懿由下向上看陶源,陶源的手捏了一把他的下巴,发狠地说:“我说了,我不想要。” 鄢懿抬起手来,摸他的耳朵和面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发火了。” 和陶源谈恋爱后,鄢懿才发现陶源的脾气不像他在外面表现地那么好,他有时候也会突然就爆发起来。就像现在这样。 陶源叹了口气,倒在了鄢懿的身上,他抱住他,说:“我真不想,我就想好好看看你。” 鄢懿不说话了,把腿从沙发下面抬上来,夹住陶源的腿,两人就这么躺在了沙发上。 过了一会儿,鄢懿觉得陶源好像睡着了,就把他扶了起来,陶源没睡着,他只是在想事情不想说话,被鄢懿扶着腰,他就睁开眼坐起了身来。 鄢懿说:“要睡觉就去床上吧。” 陶源说:“你什么时候走。” 鄢懿道:“明天一早要先回我爸那里。” 陶源从沙发上跳下来,说:“那睡觉吧。” 他又去洗了个澡,躺上床时,鄢懿已经躺下要睡着了,他伸手握住陶源的手,陶源顺势抓挠他的手心,鄢懿闭着眼睛,脸上显出了笑容,陶源凑过去亲他,鄢懿顺势搂住了他,三月的空气里带着春的气息,楼下的住户家里养的猫咪一直叫春,鄢懿的身体蠢蠢欲动,他想要做爱,但是疼痛让他望而却步。 两人亲密地吻了一阵,鄢懿还是把陶源放开了,低声说:“对不起。” 陶源本来躺着,他此时坐起了身来,他烦躁得想抽支烟,自从陶竟和他一起住后,他几乎就不抽烟了,除非加班非要抽烟的时候。 鄢懿抬头看他,“怎么不睡。” 陶源说:“我最受不了你对我说对不起。” 鄢懿愣了一下后就皱了眉,陶源低头去看他,伸手摸他纤长的眼睫毛,简直像小刷子一样。 陶源又说:“鄢懿,不要再对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哪里对不起我。你这样让我很难受。” 他看鄢懿眉头皱得更紧,他知道自己的话可能会打击到鄢懿,他只得强忍着心酸心疼,笑起来,说:“你这样,怎么说呢,你是乌鸦嘴里的那块肉,我是那一直追着肉的孤狼,有一天,你掉到了我的嘴里,你还要对我说对不起。我觉得这会磨损我的气运。” 鄢懿知道他又在逗比耍宝了,但心里的确被他说得好受多了。 陶源继续说:“说到气运,哎,我觉得我最近变得很倒霉,明明又不是本命年。我前天在我们楼下停车,不过是抬头看了一眼天,啪,一滴鸟屎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鄢懿笑了起来,说:“好了,睡吧。” 陶源这下躺下睡了。 第二天陶源还没醒的时候鄢懿就走了,等陶源再给鄢懿打电话,鄢懿已经在飞机上。 又过了大约半个月,天气已经很热了,陶源工作稍稍闲下来一点,他把陶竟叫上去度假村玩两天。 度假村有重志集团的投资,鄢懿让他的一位秘书送了贵宾卡给他,鄢懿还在A国忙,他让陶源自己去玩。 陶源不愿意浪费,开着车带着陶竟一起过去了。 度假村在山中,里面有个水库,依山傍水,风景优美。 陶源选了最里面的一栋小别墅住,陶竟很喜欢这里,还对陶源说:“哥,这里真漂亮,等我有钱了,我买一栋这样的房子给你养老。” 陶源坐在躺椅上闭眼晒太阳,笑,“那我等着。” 两人晚上睡得很早,大约九点多就睡了。 陶源半睡半醒之中听到有人呻吟叫救命,他被惊醒了,醒了之后发现这声音是真的。 他走到窗户边去,从大开的窗户,他看到绿树隔离开的另一边的别墅里有亮光,声音就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他心里一惊,马上就跑出了门去,陶竟住在他的隔壁,比起去帮人,他第一反应是确认弟弟的安全。 陶竟睡得很沉,他睡眠质量一向不高,大约是这里安静又空气新鲜,他才睡得这么好。 而且他房间的窗户关紧了,隔音效果很好,在他这里,听不到另一边的房子里传来的声音。 陶源惊疑不定,又回了自己的房间,从窗户处去看另一边,果真还是能听到一些痛苦的声音,他在犹豫了之后,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不然,要是真有人需要帮助,但他却没有去帮忙,肯定会良心不安。 他飞快地换了外出的衣服,手里拿上了车里使用的电筒和锤击电击一体的手电工具,然后就出去了。 他白天的时候,没有发现隔壁小别墅里有人住,里面的人大约是他们入睡后才到的。 陶源又看了看手机,心想要是确定没什么事就回来,有事就打电话给度假村的服务台报警。 第十七章 从小别墅后门出来,外面是个阳台,种着几盆花树。紫藤在这个时间开得正好,香味浓郁。 山里月光明净,皎洁空灵,在月色里,花木看得很清楚。 站在院子里,风吹动花木带起的沙沙声掩盖了之前的求救声,陶源仔细听了一下,又觉得没声音了,他甚至怀疑起自己刚才听到的声音是不是幻觉。 但他没有犹豫,打开了后面的栅栏门出去了,往隔壁别墅走去。 这个度假山庄收费不菲,靠近里面的别墅群更是会员制,住在这里的人,当然是有钱有势的,陶源没有在听到求救声的第一时间就打电话报警,自然是因为有所顾忌。 要是没什么事,他叫了警察来,那不是得罪人又给鄢懿惹麻烦吗。 若是有事,他当然也就用不着迟疑了。 走过一片矮树丛,前面就是那栋别墅的围墙,这里的围墙都是矮篱笆,陶源飞快地跃了过去,进入了别墅的后院。 这一栋别墅和陶源他们住的别墅设计有些不同,但后花园却很相似。 已经没有求救声了,但传来痛苦的呻吟和鞭打声。 陶源心里一凛,不会是打老婆吧。 他又摸着往前走了几步,弯腰在紫藤树后朝别墅里面看,风吹动窗帘,里面是一间宽大的房间,有床有柜,但却不像卧室。 一个穿着衬衫西裤的高大男人手里捏着鞭子。 啪地一声,鞭子抽了下去,陶源听着声音就觉得肉疼,而在这一鞭之后,果真响起了痛苦的呻吟:“啊!” 陶源咽了口口水,去阻止吗。 风更大了一些,窗帘发出呼呼的声音,掀得更高,陶源看到了挨打的人,只是看到了身体,看不到脸,对方是个瘦长的身体,上面遍布鞭痕,这是个男人,原因是桃源看到了他那个被器具禁锢起来的阳具。 陶源一阵震惊,这是什么,现场版SM?那个人是愿意的,还是被迫的呢。 那个拿鞭子的男人丝毫不怜惜地又狠狠抽了下去,里面又传来男人嘶哑痛苦的求助声:“不要,不要了,救命,救我。” 陶源想离开,又纠结着。 他和高洋交好,也看过他们的荒唐,但没有看过这种场面,虽然他是听说过的,而且不止一次。 他知道有很多人不是自愿,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那些有钱人使用这种手段发泄欲望。 被鞭打的男人即使求救,但鞭打者依然没有停下来,他从不同角度抽他,嘴里还骂骂咧咧,无论被施虐者如何求救他都不停,直到床上的男人不再出声。 一会儿,他过去把他下身的东西拆开了,揉捏他的阴茎,然后说:“爽了吧。” 他俯下身去,好像是在吻对方。但从桃源的角度看不清楚。 陶源才意识到是那个被鞭打的男人射精了,他倒不至于有什么遐想,只是很震惊,然后又很不自在起来,他居然站在人院子里看了近十分钟的SM调教,虽然没看得很清楚。 他想默默地回去,但往后一退差点摔倒,他赶紧用手里的手电撑住了身体,不撑不要紧,一撑就碰到了上面的报警开关,顿时求救的警报声随着晃动的报警红光大起。 “操,糟糕。” 陶源赶紧跑,但不敢往自己的住处跑,以免对方一查就知道自己是谁,但他不知道对方家里不止两个人,刚朝旁边的路跑出去,就被两个健壮的男人拦住了,陶源又要往后跑,又被拦住了。 没办法,陶源只好说:“我是旁边的客人,只是散一下步,我马上就回去。” 他说着就想跑,随即就被扭住胳膊压在了地上,陶源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晕晕乎乎地被扭进了客厅里去。 陶源强调:“先把我放开。” 他气势很足,这几个抓住他的保镖大约也顾忌他身份,把他放开了,但不许他走。 过了一会,才有一个男人走了过来,是刚才拿鞭子的人,陶源对他很和气地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打搅了。我姓陶,不知先生贵姓。” 对方审视了陶源一阵,陶源长得不错,主要是脸上没有一点淫邪色气,特别是眼神非常真诚,让人觉得干净而温和。 他穿着简单的长袖衫和牛仔裤,看起来还像个学生,总之,不会惹人讨厌。 男人说:“敝姓周。” 陶源说:“周先生,幸会幸会,我就住旁边。要是可以,明天请来做客。” 周胤没有应他,但是也没有要教训他的意思。 陶源站起了身,向他歉意地说:“抱歉,打搅了你们。现在已经晚了,你们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我家里还有未成年人需要照顾。” 周胤双手环胸,说:“再见。” 陶源又对他笑了笑,赶紧走了。 回到家,陶源才长长地松了口气,飞快地爬上楼去,又开了陶竟的房间门朝里看了看,陶竟还在熟睡。 他这才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刚才被扭在地上时,他的衣服弄张了,而且身上出了一些汗,只得又去洗澡。 洗澡的时候,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想到那个被鞭打的男人,他是被鞭子抽射精的,陶源难以想象,那么痛,怎么会有性快感,还能射精。 他的下面都吓得萎靡不振,即使洗澡的时候揉搓,也没有要立起来的意思。 躺在床上,陶源不怎么睡得着了,想到鄢懿那边还是白天,就给他发微信,说度假山庄住着很幽静舒适。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鄢懿的回话,大约鄢懿在忙,他就把手机扔在一边睡过去了。 他在天要亮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自己被冰冷的铁链锁住了手脚,锁在一张暗色的大床上,有人拿着鞭子打他,他并没有觉得痛,只是下面涨得厉害,他在梦中高潮了。 醒过来后,他好一阵回不过神,心想全是昨晚看了限制级的后遗症。 陶竟已经起床了,过来敲陶源的门,叫他一起出去跑步。 陶源应下后就赶紧去了浴室,内裤里粘得厉害,只得换衣服。 穿着长袖连帽衫和牛仔裤出门,陶竟和他几乎是同样的打扮,只是他的是深色的,陶竟是浅色的,东西也是陶竟在网上买的。 两人沿着水库周围的栈道跑步,水库中的水清澈幽深,山青水绿,空气清新,十分宜人。 陶竟很喜欢这里,不断对陶源说这里真漂亮。 两人一路上也遇到一些其他人,陶竟还像个高中小男生似的,又笑得傻乎乎的,大家都愿意看他几眼。 绕水库一圈有七八公里,两人一边跑一边看风景,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等再回到房子,太阳已经出来了。 陶源正看别处,陶竟道:“哥,有人。” 陶源看过去,是昨晚那位姓周的男人,他身边还有一位高瘦的青年,脸色有些苍白,眼神里带着些许阴郁,很不好惹的孤傲样子。 两人打量着陶源他们的住处往湖边走,要和他们擦肩而过,陶源对着周胤含笑问好,“周先生,早上好!你们去散步?” 周胤看了他和陶竟一眼,对他点头,“嗯。” 陶源看周胤身边的青年在看陶竟,就介绍说:“这是我弟弟。” 陶竟便也礼貌地打招呼,“你们好。” 那个青年也对他说:“你好。” 陶源一听就知道这个声音是昨晚被鞭子抽的那个人的声音,不由感觉一阵怪异。 之后陶源和陶竟在水库边上钓鱼又遇到了周胤和那个高瘦青年,他们也过来钓鱼,于是渐渐就交谈起来了。 陶源手气不错,钓了好些上来,陶竟说这么多怎么吃。 陶源说可以煎着吃煮汤吃清蒸着吃还可以做烤鱼。 陶竟说,“只吃鱼吗?我不会做鱼,你做的鱼不好吃,黑暗料理。” 他们可以从服务台点菜,不过也可以自己在别墅里做,像隔壁的周先生,恐怕还带着厨子。 陶源用手机拍照把自己的成果发给鄢懿看,斥他,“有得吃就不错了,你还嫌弃我做的难吃。” 陶竟皱眉看他,“浪费食材,不如把这些鱼放生了,于是拿起一条就扔进了水里,鱼入水溅起的水花让陶竟笑了起来。” 陶源给了他屁股一巴掌,“午饭你做。” 陶竟被他打了,回过头来要打他,两兄弟年纪也不小了,追来追去的,最后陶竟把陶源追上了,给了他屁股一脚才放手。 陶源一边拍屁股一边骂人,“你说你这人多记仇。” 另外两个钓鱼的都对两人侧目,之后那位高瘦的吴姓青年请两人去他们那里吃饭,有厨师做。 陶源说:“怎么好打搅,我还想请你们呢。” 吴宇说:“还好,反正热闹。” 陶源心想看不出你是会爱热闹的人,但到底答应了,中午欢欢喜喜带着陶竟去蹭饭。 傍晚,陶竟又要就着夕阳跑步,陶源不乐意奉陪,“我一把老骨头了,没有你这么能折腾,你自己去吧。” 他自己则去了吴宇那边,在说了各种逗乐搞笑的话题把一直比较冷清的吴宇也逗得哈哈笑之后,他对周胤道:“周先生呀,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周胤问:“什么事?” 陶源说:“可以单独聊聊吗?” 吴宇多看了陶源一眼,姿态慵懒,他的身上有一种非常复杂的气质,就是非常苍白孤傲甚至阴郁,但是一举一动又很慵懒性感,似乎每个动作都可以挑逗人。 不过陶源一颗心只向着鄢懿,完全感受不到他的诱惑,只觉得这个人很吸引人。 周胤请了陶源去书房,周胤:“说吧。” 陶源笑着道:“因为会关系到周先生您和吴哥的隐私,所以我真的很不好意思,不过,我是真的很想请你帮忙。” 周胤挑了一下眉看着他,陶源道:“昨晚真的很对不起。我打搅了你们,不过,我有个朋友,他有勃起后不能射精的毛病,我想知道,可以用其他办法让他射精吗?” 周胤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这个我可没法回答你。” 陶源一脸真诚,“那能问问你,怎么用鞭子,可以不让人受伤,却又有性快感。”SM可不是想玩就能玩的,陶源深深明白这个道理。 周胤被他的直接逗笑了,想了想后,拿出自己的手机,把一个电话号码报给了他,陶源马上摸出手机记下了。 周胤说:“你找他吧。” 第十八章 从度假山庄回到家,又开始了忙碌的生活。 陶竟对那里依然念念不忘,要回学校之前同陶源说:“哥,我们以后还去吗?” 陶源道:“那是朋友给的卡,不好意思总去吧。” 陶竟忍下失望,说:“以后我们不去那种高级地方,我们自己去山里露营好了。” 陶源:“可以啊,等有时间。” 陶源没有犹豫,陶竟回学校后,他就联系了周胤给他的那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声音略低哑的男声,问他有什么事。 陶源很直接地说了自己是通过别人介绍,让来找他学技术的。 “学技术”三个字让对面的男人泄露出了笑声,说:“你真幽默。” “谢谢。”陶源很诚恳地说:“不知道老师你贵姓。” 对方更是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然后两人扯了十几分钟,对方问他是哪儿人,陶源说:“Z城。” 陶源不认为周胤会骗他或者拿他逗乐子,因为周胤不是那种人。 因为对方也是Z城人,所以陶源在第二天晚上正好有时间的时候去见了他。 对方是个中年男人,身材保持得很好,看到陶源的时候,他眼睛不由一亮,约陶源去他那里,陶源想了想,说他更想去宾馆。 对方说道:“我要给你上的第一堂课,便是绝对的信任,是基础。你根本不信我,我们便也不需要接下来的事了。你回去吧。” 陶源看着他,想了想后,说:“刚才很对不起,K叔。还请你带我。” 陶源软得像团棉花,让人感觉不到他有脾气这种东西,K好笑地看着他,说:“你这个性格,根本没有做S的资质。不过,要调教你也没有任何意思,你根本不需要调教,你就是个软骨头。” 陶源无语地看着他,却说道:“我根本不需要做S,也不需要做M,我只需要让我喜欢的人有快感就行了。” K觉得他挺好笑。 带着他到了他的地方,进了屋后,里面并不像住家,线条太冷硬了,而且家具也太少。 陶源看了看,K带他进了里面的卧室,陶源看到里面的样子,不由一惊。 床是架子床,一边墙上有架子,上面放着很多陶源从不曾见过的东西,里面比起是一间卧室,更像一间刑讯室。 K拿了一柄鞭子,轻轻敲了敲自己的手,陶源不动声色地看着里面的一切,他心里有些毛骨悚然,但面上却波澜不惊。 他想,他真的干不了这活儿啊。 K道,“你想要很好地调教别人,首先,你得自己接受调教,这样,你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给予和接受。” 陶源暗自咽了口口水,脸上却是满面笑容,点头说:“啊,好。” 对着他的好性格,K觉得很没有意思,他说:“调教你真没有成就感。” 陶源哈哈地笑,他从出生就被生活这个后妈调教,早就是成品了。 陶源不知道周胤到底是什么人,陶源没有说出自己是周胤介绍来的,但周胤却给K打了电话的样子,K很卖他面子,对陶源很仔细地教导,陶源自觉受益匪浅,K给他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不过K对他很不满意,不断强调,要陶源必须要有帝王的气势,别软得像团面团,那真是倒人胃口。 陶源回到家时已经半夜了,他被抽得满身鞭痕,疼,像蚂蚁在爬,但在疼的下面,又有一层隐隐的火把他烧着,他开车回家时,几乎要握不住方向盘,刚回家就跑进了浴室里去,他弄了好一阵才射了出来,但身体里被挑起的欲望依然没有减弱。 但他也没有办法了,K这一天只是教如何用疼痛唤醒欲望,没教怎么发泄。 他给比较明显的痕迹处抹了一些药,就穿好衣服爬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更是又疼又痒又麻,让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给鄢懿打了个越洋电话,电话费贵得他肉疼,但他现在想听鄢懿的声音。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起来了,鄢懿说:“陶源?” 他的声音总是这么低沉而温柔,陶源听得身体一阵酥麻,他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说:“嗯~你在工作吗?” 陶源的声音里不自觉带着一种性感的气息,让鄢懿听得心痒,感觉有些奇怪,问:“你怎么了?声音不太对。” 陶源:“呃,没什么,我有点不舒服,好像是发烧了。” “啊,发烧了?你吃药了吗?”鄢懿很关心。 “吃了,睡不着,就像有火在烧,难受。”陶源觉得他真的很难做到像K说的那样要带上帝王的气势,他听着鄢懿的声音,就只想和他软软地说话。 “那陶竟在家吗?要不要去医院。”鄢懿很显然有些着急。 “他在学校,我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了。我就是有些想你。你明白吧,我只是想和你说话而已,其实我没事。”陶源说。 鄢懿笑了一下,道:“但我现在没有办法回去。陶竟在学校里,没有办法照看你,我让高洋去看看你,怎么样?” 陶源笑了笑:“我真的没事,我没有发烧,我骗你的,你千万不要让高洋来,他来了,我反而睡不着觉。” 鄢懿不满道:“这种事怎么能骗人。你肯定是生病了。那不叫高洋,我让我家里的保姆去看看你怎么样。” 陶源:“我真没事,鄢懿,我只是想你了而已。” “……”鄢懿那边停了一阵,他才说:“我会尽快回去的。我也很想你。” 陶源被抽得第二天一整天都精神恍惚,好在工作不是太多,他强打起精神做好了。 又去找了K几次,K收费极高,陶源每次都是依靠着“我给了这么多钱要是不好好学就白给钱了”的强大精神坚持,不然他真要受不了了。他觉得没有强大的精神,完全受不了这个。而他这么努力了,K还处处刁难他,说他连一成的精髓都没有领会到。 陶源说:“您老靠这个吃饭,要是我学几次就学到了精髓,那也太对不起您深思苦练探索多年的精湛手艺了。” 于是又被K抽了两鞭子,他疼得满额头冷汗,龇牙咧嘴,又觉得爽快了。 陶源觉得自己都要变成个M体质了。 陶源的第一个练习对象是K的一位客人,K蒙着对方的眼睛,指点陶源要怎么做,陶源战战兢兢完成了第一次试验,然后又被K狠狠地批了一顿,还说,“要不是周先生介绍你来,我才懒得看到你。” 陶源从小就是老师表扬的对象,被K这么说,他只得苦笑。心想要不是为了鄢懿,谁要来学这个。 他觉得他实在没有办法做伤害人的事,完全无法从驾驭控制和凌虐别人的肉体上得到快感,所以手上的动作总是迟疑着,依靠准确的记忆和超强的手上控制力寻找最精确的位置,却没有施舍者的霸气和随心所欲的掌控感。 鄢懿在A国的事情做完,没有直接回Z城,他先去了一趟H城和人谈合同,过了两天才回Z城,陶源抽了时间去机场接他。 第十九章 鄢懿从贵宾通道出来,身边有两个助理,还有两个保镖,他边走边和助理说话,看到陶源站在出口处,他就停下了说话,对陶源笑起来,快步走出来,说:“你等了一会儿了吧。” 陶源笑道:“没有。” 毕竟是在公共场合,两人不能做什么,鄢懿对助理说:“那大家就先回去吧,具体事情明天回公司再说,大家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最近都辛苦了。” 助理自然说不辛苦,然后鄢懿让公司的车送助理离开,他则去坐陶源的车,陶源为他提了一个箱子,他自己提了一个,两人边走边凑在一起小声说话,两个保镖在后面跟着,大约已经知道了鄢懿和陶源的关系,不过他们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多余的表情来。 陶源开车,鄢懿坐在副驾上,鄢懿伸手摸了摸陶源的额头,陶源一愣,“怎么了?” “我觉得你脸好红,是不是又发烧了。”鄢懿摸了后说。 陶源毫不客气地道:“我是想你造成的,哈哈。” 鄢懿眼带笑意,盯着他看,又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和嘴唇。 陶源说:“你再摸我,我咬你了。很痒。” 他最近没有被K抽得感觉麻木,反而身体变敏感了很多,对着鄢懿,感受着他的存在和呼吸,陶源就心跳加速,身体皮肤像是在过电一般发麻,鄢懿这样摸他,更是让他受不住。 鄢懿大约发现了陶源的窘迫,他要伸手摸陶源的下身,陶源赶紧提醒他,“鄢懿,我在开车,不要乱来。” 鄢懿一笑,看着他说:“我走了,难道你没有自己解决过?至于这样?” 他的话里没有调笑的意味,反而是宠溺的感觉。 陶源斜睨他,“鄢懿,我发现你骨子里很坏啊。” 鄢懿愣了一下后就笑出了声来,面带笑容的他,能够闪瞎人的眼,陶源一直觉得鄢懿帅得无以伦比,但他这样,简直是惹人犯罪。他觉得自己生为一个男人这么花痴实在太奇葩了。 鄢懿修长的手指伸到陶源的右手上,摸了摸他,陶源大叫:“鄢懿,我说真的,我在开车,很危险。” 鄢懿只好不捣乱了,规规矩矩坐好。 陶源已经早来过了鄢懿家里,里面一切都收拾得好好的,桌上还摆着水果,冰箱里还被他装了一些吃喝的东西。 进了屋后,陶源就一把拽住鄢懿的手,把他压在了门厅处的墙上,一口咬上他的嘴唇,鄢懿张开嘴含弄住他嘴唇,两人瞬间便干柴烈火地烧在了一处。 “啊,我一直想你。”陶源喘着气说,手摸着鄢懿的耳朵和脖颈,他这段时间的学习还是有作用的,他的手指带着一些茧子,力道有些大,从鄢懿的耳朵上划过,又揉过他的颈子时,就让鄢懿低低哼了一声。 他手上的力气加大了,揉着鄢懿的后脑和后颈,这让鄢懿有点痛感,但更多是快感,他又霸道地问,“你有没有想我。” 陶源有些不一样,进屋的时候,鄢懿就发现了,但他被他所吸引,完全没有精神去捕捉是哪些不一样。 他抱住陶源的腰,天气热起来了,陶源只穿了一件衬衫,他的手从他的衬衫下摆探入就去摸他的腰和背,又咬他的嘴唇,“很想。宝贝儿,这下满意吗?” 陶源因他的“宝贝儿”一怔,满是情欲的眼睛里带上了一些不满,“不要叫我宝贝儿。你才是宝贝儿。” 鄢懿好笑地咬他的耳朵,说,“你不愿意做我的宝贝儿。” 陶源看着他,手摸到他的胸口,隔着衬衫揉他的胸口,力气有些大,让鄢懿轻哼了一声,陶源看着他的反应,问,“疼不疼啊?” 鄢懿说:“干嘛掐我。” “你还咬过我呢。”陶源喘着气,因为鄢懿的手摸到了他的裤裆上,揉着他早就勃起的性器。 陶源问,“要不,先去洗澡。” 鄢懿好像有勃起了,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忍着难受,说,“不洗。”他的手解开了陶源的皮带,拉开裤链,就把手摸了进去,他不断揉搓着,陶源几乎要站不住脚了,不断亲吻鄢懿。 他发现自己跑去K那里学控制驾驭人的手段,没想到精髓没学到一分半分,反而让身体变得比以前敏感了,他以前绝不会被鄢懿这么一摸就腰软腿颤的。 鄢懿把他的裤子脱了,又解开了他的衬衫扣子,把他压在了门厅处放花瓶的大鞋柜子上,陶源屁股坐在上面,手撑着鄢懿的身体,又去摸他的颈子和肩膀,鄢懿亲他的脖颈,又揉他的乳头,揉的很硬之后,便含弄上去,陶源仰着颈子,低低地呻吟,“嗯,啊……有些疼。” 鄢懿说:“你的乳头颜色比之前红了。” 陶源摸着他的领口解他的扣子:“你怎么总在乎那里。” 鄢懿又揉了一阵,去亲他的小腹,又分开他的腿,跪在地上含住了他勃起的阴茎,陶源啊地叫了一声,鄢懿不断吞吐着,手则摸着他腰,又从腿上摸到他的脚上,脱了他的袜子揉他的脚掌。 陶源又痒又麻,“啊……”想把脚抽开,却被鄢懿抓得很紧,根本无法抽开,他双腿大张地被鄢懿口交,意乱情迷之时,发现鄢懿家的大门带着金属光泽,正好可以反射光,虽然模糊,但他依然看到了自己满脸发红被鄢懿吞吐男根的样子。 他闭了闭眼睛,很快就射了出来。 鄢懿这次居然没有放开,而是让他射在了嘴里。 陶源眼睛发红,湿漉漉地看着他。 鄢懿从柜子上抽了纸,把嘴里的白浊吐了出来。 然后他起身抱着陶源又亲了亲,突然就走了。 陶源坐在柜子上缓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从柜子上下去,捡了地上的裤子和袜子,扔到客厅里的沙发上,也准备去浴室里洗澡。 第二十章 陶竟住在学校时,陶源便住在鄢懿这里,不过有时候陶竟回家了,陶源也没回去,陶竟即使是个男孩子,他也发现了哥哥的不对劲,问陶源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陶源说:“哪里有女朋友。要是有了,你求我陪你睡觉,我也不会满足你了。” 陶竟黑着脸只想吐他一口口水:“每次都是你死皮赖脸要和我睡。” 又纠结地道,“不和你说这个了,真是够了。上次我同学看到你粘着我,还说我们是兄弟CP。” 陶源说:“我们本来就是,你难道想抛弃我吗。” 陶竟被他贱得无言以对了,默默离开。 不过陶源想过要把鄢懿介绍给陶竟,但三人都忙,总是没有好的机会。而且他还没问过鄢懿是否愿意见他家人。 鄢懿和陶竟是认识的,但让陶竟正式认识鄢懿还是很有必要。 陶源从K那里学成时,K邀请陶源去参加party,他说陶源虽然是他教过的最差劲的学生,但毕竟还是有师徒名分,说给他办个出师宴是应该的。 陶源敬谢不敏,这种宴会,不必说了,全是一群SM爱好者,但陶源觉得自己实在没有那份风骨,还是不要交往过深。 K不高兴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陶源震惊地看着他:“你不喜欢我?” K给了他一巴掌:“你再耍贱试试。” 陶源纠结地瞅他,K说:“你骨子里并不认同我,也不认同你最近学到的东西。” 陶源说:“哪里,这和推拿针灸拔火罐一样,是一门缓解身体精神亚健康的手艺,还能达到人生至乐的境界。我要是不认同,我就不会来学。其实不是我不认同,是我不确定,我要用的对象,他会不会生气,然后一气之下要和我分手。” 陶源觉得鄢懿真是太好了,越是近距离接触越能看到他的好,简直是没有哪里不好,每根头发都让陶源喜欢,但他不知道自己把在K这里学到的东西用在他身上,他会不会觉得是对他的尊严的打击。毕竟这的确不像拔火罐针灸那么容易让人接受。 K黑了脸,“你把我和推拿的瞎子相提并论?” 陶源道:“唉唉,别生气。我愿意花这么多钱找你学这个,可不会花这个钱找瞎子学推拿。” K说:“你最好快点滚,不然我抽你了。” 陶源忙不迭跑了。 但陶源还是去参加了K邀请的party,其实K也只是受邀,他要带个伴,就把陶源带去了。 陶源性格好,又爱搞笑,K以前是不苟言笑的人,现在也被他逗得脸绷不住要和他逗乐子,他说他不喜欢陶源,实则已经把陶源当成了小弟弟,除了教学之外,两人还有联系。 陶源去了party,才明白自己想象力真是太丰富了,其实就是个朋友见面会而已,他还以为会有什么颠覆他三观的事情出现。 看来K年龄大了,的确不比高二少他们那种小年轻,能够折腾。 主人是周先生和他的爱人吴小哥,陶源看到熟人,马上就抛弃了装逼范儿,过去和吴宇闲侃。 吴宇性子傲慢,对人总是爱答不理,不过他居然肯买陶源的账,陶源说什么,他都很给面子地笑。 陆陆续续又来了一些客人,吴宇邀请陶源到后花园里去坐。 坐在绿树掩映的大吊球椅里,吴宇姿态懒懒的,问陶源:“你成功了吗?” 陶源惊讶:“什么?” 吴宇说:“周胤不是说你的男朋友不行吗?” 陶源:“……” 脑子里奔了一群神兽的陶源觉得非常对不住鄢懿,他说:“我们最近都比较忙。” “那就是还是不行。”吴宇下了结论。 陶源:“……” 吴宇又说:“没想到你这么有贼心没贼胆。” 陶源说:“我觉得这需要他的同意才行。但实在不好说出口。” 吴宇:“你真是太怂了,这样不行,你就要给他一惊。就像被绑住了手脚蒙住了眼睛,不知道第一鞭什么时候会抽下来,会抽在哪里。” 陶源:“……” 话不多又傲慢的吴宇居然是这样干脆直接的人啊。 吴宇把陶源狠狠批了一顿,陶源想来想去,心里有了些决定。 能够受周先生邀的,似乎身份都不一般,至少个个看起来都衣冠楚楚人模人样,不过陶源仔细观察后,觉得吴宇是所有人里最标致而有气质的,那种气质怎么说呢,大约就是K说的,看到他,就想调教他,一调教他,他就变成了玫瑰和毒药。当然,即使是吴宇,也无法和鄢懿相比。 鄢懿是陶源心里的花,只要想到他,就是整个春天。 陶源这么想着,几乎就要陶醉了。 陶源没在周家多待,他早早离开了。 鄢懿又出差了,陶源回了自己家,他在第二天给吴宇打了电话,两人聊了半小时之久,陶源随即忐忑又期待地给鄢懿去了电话。 鄢懿刚吃完午饭,接到陶源电话后就笑着说:“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两人都忙,很少白天通电话。晚上也多是鄢懿给陶源打,陶源怕自己给他打电话,有时候会打搅到他,鄢懿时常晚上还在忙,而且旁边有人。 “我想问问你,最近有休假吗?”陶源的声音里带着期待,鄢懿在一怔之后就开始思索起来,他和陶源好了之后,说实在的,并没有过像样的约会,总是像偷情似的,急急忙忙回家,然后大多数时候是在床上度过的。 他说:“嗯,最近事情还是有些多,你知道,我爸把大部分事情都交给我了。” “嗯,哦……”陶源是有些失望的。 但鄢懿紧接着说:“不是很长时间的休假的话,我可以和你在一起,要是要五六天,怕是有些为难。陶源,你想去哪里度假吗?” “不是,不是。上次你给我卡,我带着陶竟去度假山庄玩了,要是你有时间的话,我们又过去住两天,你觉得呢。”陶源征求鄢懿的意见,鄢懿没有犹豫,说:“那边很近,开车两个多小时就到了,你想去,我只要在Z城,随时可以陪你过去。你怎么不早说。” “我怕你事儿多,还要陪我。”陶源的确是这么想的,他和鄢懿做朋友时,鄢懿时常给人沉默而孤僻的感觉,他很少说话,对于高洋一众人等的玩乐也多是冷眼旁观,只在有时候表现出年轻人的活力和激情。和鄢懿谈恋爱之后,陶源才知道他其实并不沉默,也不孤僻,他大约是不太喜欢高洋他们的玩乐方式,才坐在一边没有表示。他不干涉朋友的玩乐喜好,也并不去融入和附和他们,大约也只有他能这样还不被人排斥。鄢懿是个完美的情人,要是陶源要他陪的话,他肯定会满足他的,但陶源当然不是任性的人。 “你怎么这么想,我很想在你旁边陪着你。”鄢懿的话里带着笑意,他总是这么随口就说让人心跳加速的话,却像在说最简单的问候。 陶源觉得他的好脾气好口才都是被赵妍调教出来的,因为赵妍是个精致挑剔的女人,任何男人恐怕都能被她调教出细心和周到。 陶源先去了度假山庄,他到的时候是傍晚,住进了他之前和陶竟住过的小别墅。 这一次来,他才知道这个房子本来就是鄢懿预留下来的,度假山庄靠近里面的房子基本上都是有主的,陶源原来完全不知道。 被服务处的美女主管提醒周先生和鄢少认识之后,陶源怀疑周胤是不是知道自己的朋友是鄢懿。 陶源睡得很沉,有人亲他的耳朵,他也只觉得是在梦中,之后半梦半醒之间听到浴室里的水声,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鄢懿上床的时候轻手轻脚,但陶源已经醒了,翻身抱住了鄢懿的腰,他看过时间了,凌晨两点。“你不是明天才来吗?怎么现在来了?” 鄢懿亲他的鼻子和嘴唇,“让小陈送我来的,反正在市里也是睡觉,还不如过来。” 小陈是鄢懿的司机,其实年龄比鄢懿大好几岁。 陶源枕着自己的胳膊问鄢懿,“之前我和陶竟来这里住的时候,认识了隔壁的周先生,你认识吗?” 鄢懿说:“周胤?” “对。”陶源在黑暗里看他。 鄢懿困了,眼睛闭着,含糊地说:“在商场里,总会认识的,但交往不深。高家和他关系不差。” “哦。”陶源说:“他是同性恋你知道吗?” “嗯?”鄢懿睁开了眼,他虽然和陶源在一起了,但他太忙了,总有做不完的事,特别是他爸爸在年后几乎把什么事都往他身上堆之后,更是忙得想陪陪陶源都不行,陶源居然完全不责怪他的不负责任,要是是赵妍,他哪天忘了打电话,就能被骂死,要是一周没有见面他就肯定会被指责还会被甩脸色,忘了某个节日而忘了送礼物,那肯定是不在乎她的表现要被批斗了。但陶源却无所求一般。 鄢懿根本没有精力去想同性恋这个单词,被陶源提起,他才想到自己和陶源在一起是搞同性恋。 “好像听说过。”鄢懿说。 陶源说:“我见过他的另一半,叫吴宇。” “不认识。”鄢懿说,一把搂住陶源的肩膀,“宝贝儿,睡吧,好困。” 陶源不忍心打搅他了,让他睡。 第二十一章 清晨,能听到外面的鸟叫声,清新的空气从窗户吹进来,带来水的气息,夏日的度假山庄最受欢迎。 鄢懿感受到陶源起床了,但他没动,只是哼了一声:“我还要睡一会儿。” 陶源应了一声。 鄢懿听到他去洗手间和出门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陶源回来关上了窗户,调整了房里的温度,又把窗帘完全拉上了。 陶源再跪上床时,鄢懿伸手摸他,含糊地说:“再陪我睡会儿吧。” 陶源低头亲了一下他紧闭着的眼,然后用一条黑色的长宽带子蒙住了鄢懿的眼睛在脑后绑起来,鄢懿摸了一把带子,“你做什么?” 陶源笑着亲他的嘴唇,鄢懿张开嘴和他接吻,清晨的热吻唤起了他的欲望,他要把黑带子拉开,陶源抓住了他的手,说:“鄢懿,别动。” 鄢懿唇边带上了笑意,“你又要做什么?” 陶源经常在早上戏弄他,想试探他的底线,他以为他又要逗弄他的身体。 陶源拿了另一根带子,把鄢懿的手绑了起来,然后绑在了床头的柱子上,鄢懿这下发现情况不对,“你要干什么。” 他拉了拉绳子,发现手被绑紧了挣脱不开。 鄢懿神色变了,“宝贝儿,你要闹什么。” 陶源亲他,房间里的温度控制在了二十多度,他把鄢懿身上的薄毯子掀开了,然后伸手解他的睡衣扣子,边解边摸他的身体,手指还在他的胸前乳头上拧了几把,那种酥麻和疼痛让鄢懿轻哼了一声,说:“别闹了。” 陶源将他的睡衣扣子完全解开了,露出鄢懿结实的上半身,他的手和嘴唇往下揉摸亲吻,然后拉开了鄢懿的裤子,把睡裤和内裤一下子全拉下去了,鄢懿本来要蹬腿反抗,但陶源呼吸的热气喷在他的腹部和下身,他犹豫了一瞬后没有反抗。 他只是提醒陶源,“陶源,你别闹了,我不行的。” 陶源将他的睡裤和内裤扔到了地上,然后又拿过牛筋带子,手一边摸着他修长而结实的腿,一边用带子分开绑了他的脚腕,将绳子另一边绑在了架子床的床尾。 这张架子床,还是陶源昨天来了之后才让人换上的,鄢懿晚上来,也没有注意这张床的不同一般。 鄢懿被绑住了脚,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次事情不会简单,他本来还带着宠溺笑容的脸上收敛了所有表情,脸完全黑沉了下去,满身撒发出凌厉的气势,这样恐怖的鄢懿,陶源从没有见过。 鄢懿语气很平静地说:“宝贝儿,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我不喜欢这样,赶紧把我的手脚放开,不然我生气了。” 陶源还是有点心虚的,但他已经决定要做了,就不打算半途而废。 他要打破鄢懿现在的完美的好好先生的形象,让他把内心深处的那些感情发泄出来,鄢懿需要的,不仅是发泄他的欲望,还有他内心深处的一直束缚着他的隐秘。 陶源的手指从鄢懿的脚底一直抚摸上了他的大腿,又沿着腰线腹部胸口摸到了他的颈子下巴和嘴唇,他的手指稍微用力地揉了揉他的嘴唇,鄢懿的身体动了动,但很显然动不了,陶源绑得很有技巧,不是他想挣脱就能挣脱。 鄢懿依然面无表情,他由着陶源的手指在自己身上点火,说:“你想玩什么?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种嗜好?” 陶源低头亲住了他的嘴唇,咬着他的下唇舔咬了一阵,手则摸着他的颈子,稍稍用力,便让鄢懿有种又爽又晕的感觉,他是真的生气了,“陶源!” 陶源这才说话,“鄢懿,别怕,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爱你。” 鄢懿冷着声音说:“现在,把我放开。” 陶源笑着咬了他的耳朵一口,让鄢懿疼得脑袋一闪,他又舔弄他的耳廓耳蜗和耳后嫩肉,说:“我不放。” 鄢懿下身之前本来是有一点勃起的迹象,但现在又完全软下去了,缩成了一团。 陶源在K那里学了两个月,不可能没有一点手段,他以为自己摸鄢懿,鄢懿就会勃起,没想到鄢懿的自制力这么强大,他自己让下身软下去了。 陶源看着他修长的身体,结实而健康的肌肉,看他被蒙住眼睛的变得冷峻的面孔,就抑制不住胸中的爱意。 不过即使如此,他的观察力依然让他稍稍明白,鄢懿的情欲,大约更多来自于心理上的爱,因为两人抱在一起热吻的时候,鄢懿就很容易勃起,但他这样挑逗他,鄢懿反而没了反应。 陶源去拿了那根从K那里买来的价值不菲的鞭子,他捏着鞭柄将鞭子绕在自己的手上,用鞭子从鄢懿的乳头上划过,一直划到他的下身,然后用鞭子蹭了蹭,鄢懿感受到了鞭子的触感,深吸了口气,说:“陶源,我真的生气了。” 陶源低下头用舌头舔他的下身,又用手摸他的大腿根,低声说:“鄢懿,我爱你。” 鄢懿听到他的声音了,陶源这段时间被K调教得身体非常敏感,而且他和鄢懿总是忙,长期分隔两地,此时和鄢懿在一起,又是刚睡了一觉的早晨,他只是看着鄢懿,也早就产生了情欲。 他的声音低沉里带着浓烈的爱意和爱欲,鄢懿自然分辨得出,爱是无法骗人的。 他下身不由被陶源舔得有了反应,他咬着牙发出了低低的闷哼。 陶源在他身上又摸又亲又咬,又一直揉着他的下身,鄢懿下面被挑逗得半硬了起来,鄢懿已经有些疼,他皱着眉,扯动着手上的带子,腿也不断挣扎,但是这是特制的带子和床,他即使力气很大,也难以撼动。 他正动的时候,陶源突然对他说:“宝贝儿,你再动,我要抽你哦。” “你敢!”鄢懿声色俱厉。 但他才刚说完,啪地一声,鞭子从陶源的手里甩了下来,第一鞭抽在鄢懿的大腿内侧,鄢懿猝不及防,没忍住,“啊”地痛叫了一声。 这下他是真的被惹到了:“陶源,你疯了吗?你敢!” 陶源根本不理他,又一鞭子抽了下去,几乎要从鄢懿的半硬着的阴茎上擦过,鄢懿痛得全身一颤,但他忍着没有叫。 陶源说:“别着急,这才刚开始呢。疼不疼啊?” 他说着,又是两鞭抽下去,全是在让人生疼又不会伤筋动骨的地方。 鄢懿觉得又疼又麻,抽的时候,疼得难以忍受,但是鞭子刚离开,那疼就变了味道,变得像是麻,让人难以忍受,但是又期待再来一鞭。 鄢懿额头上起了一层汗,他叫着:“陶源,你找死吗?你是不是疯了?” 陶源又一鞭抽下去,从他的乳头上擦过,鄢懿一声大叫“啊!混蛋!” “我没疯,我很清楚,我很爱你啊,宝贝儿。”陶源说着,看着鄢懿下身没有被他抽软下去,反而越来越硬,他的鞭子又抽在他的大腿上,鄢懿又是一颤。 第二十二章 鄢懿什么也看不到,浑身上下被鞭子抽得又疼又热,他出了很多汗,特别是额头上,简直是汗如雨下,他的强大的自制力让他没有办法向陶源求饶。 陶源不断抽他,又一鞭子抽到他的乳头上,鞭稍划过的感觉太明显了,又疼又麻,他没有办法忍住声音:“啊……陶源……混蛋!” 陶源抽了之后还用手指去拧他的胸口,鄢懿不断扭动着身体,喘着气,“你在找死知不知道……” “是啊,我爱你爱得要死。”陶源说着,又俯下身去咬他的嘴唇,然后用手指伸入他的口腔里逗弄他的舌头,鄢懿没有办法再骂人,他控制住了没有咬陶源,所以反而被陶源得逞,被他的手指在口腔里不断抽插,简直和模拟性爱差不多。 鄢懿动着脑袋要避开,他的身上遍布鞭痕,脸上是热汗和红晕,黑布蒙着眼睛,满身强悍的霸道气势,脸上神色更是冷硬无比,但是又夹杂着一些痛处。 他真是太性感了,陶源抽出了手指,在鄢懿又要骂他时,连着抽了好几鞭,鄢懿身体不断挣扎,痛得大叫:“啊……混蛋……” 陶源没有提醒他下身的事,鞭子不断抽到他的大腿根上,大腿根的肉非常嫩,又痛觉神经发达,鄢懿实在受不住了,他只觉得全身都像在被小虫子咬似的,又痛又麻,但是在这痛和麻之下,又起了满身的火,火似乎要把他的满身的血液也烧干了,随着陶源不断地鞭打,陶源也喘着气,像是打累了,但他却没有停。 鄢懿眼泪都流了出来,他挣动的动作越来越用力越来越大,陶源看他一直不射,也有点着急了,他跪到了鄢懿的双腿之间去,伸手掐到了他的臀部,鄢懿的屁股被他摸过很多次了,这次因为他的紧张尤其硬,一点也没有软的感觉,他伸手指去摸他的后穴,刚把手指探进去一点,鄢懿就不断板动,他汗出如浆地大骂:“陶源,混蛋,你给我等着。啊……你敢……” 陶源却理也不理,用手指去摸他的前列腺,鄢懿眼泪弄湿了蒙住眼睛的黑布,他的手完全不顾受伤地拉扯着带子,陶源的手指不断慢慢抽插,但探入一半就非常费力,因为鄢懿身体完全紧绷着,里面紧得让他的手指寸步难行,几乎被绞得生疼。 陶源于是用另一只手掐了鄢懿的胸口一把:“宝贝儿,你放松一点。” 他这话一说完,鄢懿手上的绳子就被他挣开了,他几乎是在瞬间坐起了身来,他一把抽开了绑在自己眼睛上的黑布,陶源还不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鄢懿结实有力的胳膊已经一把拽住了他。 鄢懿满眼发红,里面是熊熊怒火和欲火,陶源震惊地往后退,鄢懿伸手拉开了自己脚上的绳子,绳子是打的活结,一扯就开。 陶源被他满身要杀人的气势吓到了,马上就怂了,从床上跳下去就要跑,这完全是本能反应,就像小时候高洋要打他,他总是跑得比兔子还快,等先躲一阵,高洋的怒气来得快去得快,再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几乎就完全忘了要对他发火的事了。 鄢懿看了一眼自己满身的鞭痕,一片红,但是居然都没有流血,他之前挨抽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变成个血人了。 鄢懿跳下床就去追陶源,他满身又疼又痒又麻,但动作却非常迅速,陶源朝房门冲了过去,鄢懿身高腿长动作快,在门口把他扑住了,陶源往旁边闪,鄢懿一把拽住他的头发,陶源痛得大叫,不得不被他扯了回去,两人随即摔在屋子里的地毯上。 鄢懿凶狠地看着陶源,伸手掐在陶源的颈子上,陶源只来得及一声短促的“救命”,就只能伸手去抓他的手腕自救。 鄢懿恶狠狠地骂道:“你找死是不是!” 陶源眼里满是祈求,被他掐得无法呼吸,满脸通红,双脚乱蹬。 陶源以为自己真会被他掐死的时候,鄢懿松开了手,他胡乱扯着陶源的衣服,把他的睡裤扯了下去,就掰开了他的腿,将自己那完全勃起的阴茎往陶源的股间捅。 陶源还在不断咳嗽,头晕眼花,被鄢懿分开腿的时候,他根本没有任何意识,但马上突如其来的疼痛不得不将他的意识拉了回来,鄢懿满身发烫,汗水不断滴下来,落在陶源的身上。 陶源里面也紧得一塌糊涂,鄢懿费了很大功夫才进去了一半,但陶源已经痛得大叫,“不……不……不,你出来,出来,要死人了……” 鄢懿根本不理他,他刚才抽他的时候怎么不说要死人了。 鄢懿理智稍稍回笼,他放慢了动作,把陶源的一条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手狠狠掐住他的腰,不断往里顶,他现在满身都是火辣辣的疼,下身反而只剩下快感了,他不断喘着气,等完全顶进去了,他便俯下身,一边咬陶源的下巴嘴唇一边不断顶弄,陶源又胀又痛,觉得要无法呼吸了,他只得求饶:“出来,出来,鄢懿,我不行,太痛了……” 他痛得开始生理性流眼泪,身体要不断挣扎,但却被鄢懿死死压着掐着,根本没法逃脱。 鄢懿说:“你刚才怎么抽我的。” 陶源大叫,“你慢点……慢点……” 鄢懿听话地慢了一些,他的手扯着陶源的睡衣,夏天的睡衣很薄,被鄢懿几下子就拉扯开了,他的手揉上陶源的颈子胸膛,下面却毫不停歇地大动,陶源慢慢地就麻木了,理智稍稍回笼,他发现鄢懿的阴茎又热又硬,不断在自己的身体里抽插,他又有些恍惚地想,他这次不知道能不能射出来,要是还是射不出来,那自己这次是白挨操了。 不过他却没有再乱挣扎,反而配合起鄢懿来,他的一条腿勾在了鄢懿的腰上,手也抱住他的背,不断摸他抓挠他,鄢懿本来就被抽得满身鞭痕,被陶源抓挠磨蹭着,又是一阵生疼。 但他顾不了这些,他咬着牙只是不断动,陶源的身体里面又热又紧,不断吸着他,他在一阵疯狂的抽插后射在了陶源的身体里,他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射精了,那种又痛又爽快到几乎让他完全懵掉的感觉太过强烈,他大叫了一声,还在陶源的身体里动了几下,才突然紧紧抱住了他。 陶源却感觉到了他的射精,因为那种在胀痛和酸麻之中被精液注入烫到的感觉太过鲜明了。 他也出了满身汗,眼神迷离地看着鄢懿,满脸绯红。 鄢懿抱着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然后慢慢从陶源身体上起来了,他的阴茎并没有完全软下去,还是半硬着。 他满身都是麻痒疼痛,以前阴茎勃起产生的刺痛反而被掩盖了,还是有一点痛感,但是更鲜明的是留在上面的被陶源的后穴包裹和吸附的紧致和灼热。 鄢懿跪坐在陶源跟前,陶源的背在地毯上擦得生疼,脑袋也不知道在地上撞了多少下,他几乎是半死半活了,不过看着鄢懿的眼神却带着松了口气的欢喜。 鄢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身,上面沾了一点血迹,他把陶源弄出血了。 不过陶源已经痛麻木了,反而没有太大的感觉。 鄢懿喘着气说:“你到哪里去学的这个,胆子够大,居然敢用在我身上。” 陶源说:“哎哎,赶紧揉一揉我的腿,太麻了。” 鄢懿:“……” 第二十三章 鄢懿看陶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即使满腔怒火,也随着刚才的发泄而散去了,他伸手将陶源的腿从上到下不断揉摸,看着他皱眉痛苦的神情:“好些没有?” 陶源呲牙咧嘴地叫唤:“又麻又痛啊……” 鄢懿狠狠给了他的大腿几巴掌,打得陶源嗷嗷叫,叫完觉得总算没有那么麻了,鄢懿对他横眉怒目:“你现在知道痛了吗,刚才发什么神经,居然敢绑着我玩SM?我同意和你玩了?啊?你想找死?” 鄢懿说得咬牙切齿,满身鞭痕的他,也同样满身霸道气息,雄性荷尔蒙爆棚了。完全没有前阵子好好先生礼貌温柔的模样。 陶源一向看他的贵公子模样,此时被他的霸道样子震得想把他压倒,他发现自己竟然想再抽他一顿。 他瞪着一双大眼,眼里殊无愧疚,反而说:“你刚才没有觉得爽吗?” 鄢懿因他这话一愣,即使他现在身上依然是火辣辣地疼,但这种疼,总之很奇怪,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里面,总之,比起是在受鞭刑,更像是在被挑逗。 但他怎么可能承认他居然被鞭子抽爽了,他又不是受虐体质,他将陶源的腿放到了地毯上,俯下身去紧紧盯着他,又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脸,陶源刚才真是被他折腾惨了,现在都还没有完全回过气来,而且脸色比较苍白。 鄢懿看到的陶源,总是他没心没肺的模样,这样的可怜样子,几乎算是第一次见,以前大家都还小的时候,陶源没少被高洋欺负,他还帮过陶源很多回,但那时候,也没见陶源露出可怜相来,他总是一副讨好高洋的样子。 鄢懿心软了,他把陶源从地毯上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也不在乎自己身上的鞭伤的疼痛,说:“要是你觉得这很爽,那你去躺着,我来抽你一顿试试。” 鄢懿不是很怕痛,他耐痛能力很强,虽然身上火辣辣的,他也只是微微拧了眉,没有像陶源那样满脸痛楚。 陶源说:“我这可不是随便抽,即使抽了,也不会让你伤筋动骨,更不会出现什么内伤,你来抽,那可不一定,所以你千万不能乱来。” 发现鄢懿瞪着他,他又继续说:“我可没有和你胡扯,我这是经过专门的老师教的,学费可不便宜,而且要下苦功夫才能学得会的。这样一抽,比什么拔火罐刮痧汗蒸推背效果要好得多,可以缓解生理心理的压力。现代人嘛,特别是你这种,一天到晚到处飞,工作忙得团团转,不用说,肯定积累了一身地压力,就需要这样抽一抽,发泄一下,对于治疗身体亚健康非常有效果,不用说,这完全是居家旅行家庭生活夫妻和谐的必备品呀。” 陶源越说越不着调,要不是他下面还痛着,以至于让他皱着一张脸,他这真可以去演讲了。 “你不去做传销,真是太屈才了。”鄢懿没好气地瞪着他,随即,他就站起身了,并且把陶源也拉了起来。 陶源站起身就差点摔倒,鄢懿刚才虽然替他揉过腿了,但他还是有点站不稳,因为实在太疼了,而且感觉很奇怪。 鄢懿一把扶住了他,说:“好好站着。” “哎哟,屁股疼。我是不是出血了,感觉真是太怪了,要说屁股开花,就是这种感觉?”陶源皱眉苦笑。 鄢懿看了一下自己满身的鞭痕,有些已经在发紫发乌了,他说:“你把我打成这样,我还没抱怨,你倒开始抱怨。” 陶源伸手去戳他的胸口乳头,戳得鄢懿疼得一缩,陶源却死不悔改地继续要戳他,还说:“那我让你抽一顿,你让我上。” 鄢懿黑着一张脸瞪他,但到底把他抱了起来,放到一边的沙发上去,嘴里则恶狠狠地说:“你还有脸说。你之前不是想上我?” “我没有,我就是想给你做一下指检。你却像我要杀了你一样。”陶源被他抱起来的时候,颇有些不习惯,但还是乖乖让他抱了,不过他没想到鄢懿被他抽成这样子了,居然还有力气抱他。 那个吴宇,却是个病秧子模样,可见这人和人的确不同。 两人吵吵嚷嚷地,不知怎么,居然也不生气了,也不尴尬了,直到外面太阳印在窗帘上,鄢懿皱眉说:“好饿,我要去洗个澡,你洗不洗?” 饿和洗澡有什么关系吗。 陶源在心里吐了一回槽,说:“你这样,不好洗澡吧,擦一擦就好了。不过我要洗澡,我后面真的流血了,鄢懿,你去我带来的箱子里找找,我带了消炎药,我们都得吃点药才行,不然要发烧。我觉得我后面也要上药才行啊,不然会得痔疮吧。” 鄢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真是跪了。 他和赵妍在一起的时候,即使是在家里,赵妍的居家服几乎都是晚礼服的款式,还有粉红色半透明拖到脚的长款,有一次鄢懿踩到她的裙子,差点让她跌倒出丑,于是他被狠狠抱怨了一顿,还有一次他在床上弄乱了她的发型,鄢懿几乎被她抱怨死,鄢懿和她相处,几乎时时刻刻保持高度警惕,不要又弄出什么问题来了。 虽然赵妍已经成了很久之前的过去式,但鄢懿到如今还心有戚戚然。 而陶源简直和赵妍完全相反,那就是太不讲究了。 鄢懿说:“你先坐着,我去找药,你不要自己先去洗澡。” 鄢懿光着身子去开了陶源的箱子,从里面翻陶源要的药,陶源果真坐在沙发上不动,指使鄢懿,“在最下面,你把上面的衣服拿起来。对,就是那个药,你全拿过来吧。” 鄢懿把药拿来给了陶源,又去饮水机上接了水,陶源倒了药让鄢懿吃,他自己也吃了两片,看鄢懿拿着药不吃,就问他,“怎么了?为什么不吃。” “我不必吃这个。”鄢懿说。 陶源道:“真的会发烧。你赶紧吃。” “我不会随便吃什么东西。我不吃。”鄢懿态度坚决。 陶源:“……” 陶源道:“随你。不过,要是你发烧了,你看我这个样子,我不会照顾你哦~” 鄢懿把药扔进了垃圾桶,陶源,“……” 陶源气呼呼地自己走去了浴室,鄢懿也跟着进去了,陶源站在热水里,蹙着眉头要用手指把鄢懿射进去的东西弄出来,但是也不知道是鄢懿射得太深了还是怎么着,怎么也弄不出来。 鄢懿看他蹙着眉毛咬着牙摸后面的样子,不由又一阵血气上涌,满身的痛都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本来就没有完全软下去的性器更是没有直接刺激就自己立了起来。 第二十四章 鄢懿走到了陶源身边去,很彬彬有礼地说:“陶源?” 陶源侧仰着头看了他一眼,鄢懿面色些许发红,漆黑的眼瞳非常深邃,里面燃烧着渴望,陶源只要看着他的脸,就容易心跳失常,他说:“什么事,你真不能洗澡。” 他说着,已经把水关上了,又摸了一把脸,想叫鄢懿出去。 鄢懿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把他推着压在了浴室墙壁上,低头亲吻他湿漉漉的鼻尖和面颊,又抓着他的手去摸自己的阳器,“宝贝儿,再让我做一次,好不好?” 他刚才完全是即兴发挥,就像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只觉得东西好吃,然后囫囵吞枣就吃完了,吃完了才觉得后悔没有慢慢体会其中的难言的美妙滋味。 而现在人参果在前,他当然要选择再吃一次了。 陶源被他那要提枪就上的热烈视线看得背脊一阵发麻,说实在的,虽然他知道他后面有点受伤了,但过了这么一会儿,好像也不是痛得难以忍受了,反而有种有点痛又有些麻的感觉,像是不舒服,但又像是舒服,不知道怎么描述那种难言的滋味。 但他还是条件反射地往后一躲,说:“我受伤了呀,鄢懿。” 鄢懿抱着他亲他的嘴唇,“这次我慢慢来,轻轻地。我们看有没有润滑液,好不好?” 他几乎是在哄着陶源的,这种温柔的哄骗的调子,几乎让陶源起鸡皮疙瘩,不过,他鸡皮疙瘩还没有冒出来,心就先酥了,犹豫不决地说:“肯定会很痛的,刚才就痛死了。” 鄢懿用下身去磨蹭他的,又用手去摸他,把陶源也摸得起了反应,又继续磨蹭他说:“就试一下,要是实在很痛,我就不做了。嗯?” 陶源低头看他那玩意儿,此时已经又粗又长了,他有点想退缩,心想刚才居然没有被这根东西插得痛死,可见他也是颇有能耐的。 他用手拢着鄢懿的器官套弄,鄢懿微微咬着牙,又皱了眉头,陶源问:“还是痛吗?” “有点。”鄢懿吸了口气,陶源问,“那你刚才上我的时候,不觉得痛。” 鄢懿一边摸他的屁股,一边抵着他的耳朵说:“也有些痛,不过分不清是被你夹痛的,还是本身痛。” 陶源用力掐了他的下身一把,鄢懿一声痛叫,“你要谋杀亲夫吗?” 陶源道:“你分清楚是被我捏痛的,还是本身痛吗?” 鄢懿把手指沿着他的臀缝瞬间插入了他后面,陶源被他插得往前一耸,鄢懿随即就把他抱紧了,说:“你说你这是被我插痛的,还是本身痛?” 陶源要把他的手指拔出去,但鄢懿的力气比他大,左手已经绕过他的身体抓住了他捣乱的手,右手指便不断深入浅出地抽插,陶源又痛又麻,感觉怪怪的,慢慢地居然又觉察出了快感,他骂他,“鄢懿,你真是很记仇哦。” 鄢懿这时候反而又伏低做小了,亲着他的耳朵撒娇说:“宝贝儿,再让我做一回,嗯?” 陶源靠在他的肩膀上,不断轻轻抽气,好半天才回答他,“那你这次慢点,不要再把我弄得像刚才那么痛。” 他才回答,鄢懿就狠狠吻住了他的嘴唇,陶源被他强势地逗弄着舌头,几乎要无法呼吸,只得往旁边躲他,而鄢懿又把他推到洗手台边上去,让他扶着洗手台,然后扶着他的腰,让他把屁股翘起来,鄢懿从洗手台上的架子上拿了一瓶德国买的小野菊护脸露,从里面挖出一大坨来,用手指去为陶源扩张。 陶源从镜子里看着自己面红耳赤眉眼带俏的模样,不由一愣,随即又看到鄢懿满脸隐忍克制和红晕的脸,便又满足了,他一手撑着洗手台,一手伸到后面去摸鄢懿的下身,鄢懿把他的手拨开了,喘了一声,说:“别动。” 他随即将手指抽了出来,扶着自己昂扬的器官往陶源的肉穴里挤,他一直蹙着眉头,还是觉得有点痛,但并不是以前那种无法忍受的刺痛,而是隐隐作痛,他一鼓作气,狠狠将自己顶入了最深处,这让陶源痛得大叫了一声,鄢懿随即搂住了他的腰,一边咬着他的耳朵道歉,一边狠狠动了起来。 陶源身体里又热又紧,不断吸住他,他咬着牙开始大动,又从镜子里看着他和陶源的脸,陶源也觉得痛,痛了一阵后快感才慢慢起来,他咬着牙忍着要泻出来的呻吟。 随即,鄢懿把手指摸到了他的嘴边,并探入了他的嘴里,陶源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了上去,鄢懿一边抽插,一边叫他,“宝贝,舒不舒服,还是疼吗?” 陶源一句话也回答不出,两只手都扶着洗手台,一会儿后,一只手又扶住镜子,下身不断地磨蹭到洗手台让他觉得很难受,想用手去摸自己,手一离开洗手台,就又被鄢懿顶得不断向前,鄢懿动作越来越快,简直像是打桩机似的,快得让陶源无法呼吸,他不得不被逼出了呻吟来,“啊啊……鄢懿……慢……慢点……” 鄢懿出了满额头汗,他稍稍放慢了动作,陶源又说:“你摸摸我前面,啊……” 鄢懿只得又去不断抚摸他,两人几乎实在同时达到了高潮,陶源射精时只觉得又痛又痛快,简直要无法呼吸,大约过了一两分钟,他才回过神来,而这时候,鄢懿已经抱着他开始亲吻他的面颊和额头。 第二十五章 陶源实在受不了鄢懿了,做了还想做,他以为他是金刚石做的屁股吗。 他不得不控诉他:“真的很疼,要不你让我来试试,你就知道了。” 鄢懿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下身,又泄了一次之后依然没有完全软下去,而且又有要完全起立的趋势。 他搂着陶源亲他的眉心和挺立的鼻子:“那我不要了,我给你洗澡。” 陶源屁股痛得站着都觉得难受,那种感觉真是难以言喻。但他依然说:“你这样真的不能洗澡,会发炎。” 鄢懿不理他,把他半扶着到了花洒下,就那么开了水。 水浇下的瞬间,鄢懿皱眉咬牙忍了一下,之后就很坦然地接受了水洒在自己满身鞭痕的身上,陶源靠在他的身上,手指从他胸前的鞭痕上摸过,蹙眉有些担心又有些疑惑的问:“你真不怕痛吗?” 鄢懿给陶源洗澡,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然后小心翼翼把他射在他身体里的东西弄出来。 陶源被他弄得感觉很怪,只得咬牙忍着,鄢懿一会又低头看他的屁股,说:“肿了。” “……”陶源无语地望着他,鄢懿摸了摸他的耳朵:“一会去上点药吧。刚才我有小心,但还是这样了。” 陶源心里觉得怪怪的,总归没有顺过,他没想要被鄢懿上,他忧郁地说:“真的不舒服。” 鄢懿说:“但是你不是也高潮了吗。” 陶源控诉地盯着他,把鄢懿看得很不好意思,搂着他哄他之后,他才收回眼神,又用手去摸了摸鄢懿下身:“还是会痛吗?” 鄢懿想了想后说:“好像不怎么痛了。以前是刺痛,像被针扎,让人无法忍受,刚才勃起了,不过没有那种刺痛的感觉了。好像是任督二脉被打通了的感觉。” 陶源被他的比喻逗得笑了起来,将脸靠在他肩膀上:“你好了就好,我的功夫也不算白费了。” 鄢懿抬起他的脸,低头亲他嘴唇。 陶源大约是真痛,之后精神恹恹,都不和鄢懿搞笑逗乐了。 两人稍稍洗了澡,又回了卧室里去。 陶源屁股难受,鄢懿让他在床上坐着,自己去他的箱子里翻出了消炎生肌的药膏,让他趴在床上要给他上药,陶源绝不会为了尊严或者害羞而和自己的身体作对,他乖乖趴着了,抱怨说:“那个药本来是给你搽的,没想到用在了我的身上。” “你把屁股翘高一点,这样不好上药。”鄢懿说着,“你难道早就打算好了,要抽我一顿?” 陶源只得拿了个枕头抱着趴着,把屁股翘高了,说:“咱们不要管过程,有结果就好。” “什么结果?”鄢懿慢慢为他抹药膏,发现那里又红又肿,便的确愧疚起来了。 “就是治好你阳痿的病。”陶源毫不客气。 “我根本没有阳痿,只是心里不愿意接受性快感而已。这与阳痿有很大差别吧。”鄢懿果真很在意陶源那么说他,他马上就反驳了。 陶源侧头看他,鄢懿微微垂着眼,表情很认真,还带着一些伤怀。 陶源神色也认真起来,他起身披上鄢懿递过来的睡袍,又要为鄢懿上药的时候,鄢懿却拒绝了他,“不用了,我看了,都没流血,过一阵就会好。” 陶源目光死死盯着他,“你是不是很想从受虐中得到心理解脱。要是是这样,那你让我再抽你一顿好了。” 陶源的语气里带着绝对的挑衅,要是K在旁边看到,就会说:“你总算硬气了一回。” 鄢懿站在床边,身上已经穿了一件薄睡袍,他系好了睡袍带子,说:“你不用激我,即使我是要从受虐中得到心理解脱,但这也只是我自己能做到的事。” 陶源怔了一下,“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吧。” 鄢懿过去拉开了窗帘,阳光照进了屋子,里面一切都被光明铺满,他又收拾了床上的绳子和布带还有鞭子,把东西放在沙发上,说:“陶源,我知道我自己的事。好了,你让让,我把床单扯下来。” 陶源坐在那里不动,“你是不是觉得,我永远都只是外人,并没有权利了解你和知道你的事。你有自己的主见,不需要别人来说什么,也容不得别人来干涉。” 鄢懿微微垂着头,他从陶源的脸上看到了受伤和失望,但他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出话来。 陶源深吸了口气,说:“你并不打算从内心接受我,是不是。你其实一直觉得你是你自己,你的世界,也只需要你自己。你什么事都能自己解决,你自己做决定,也自己负责任。你对我细心温柔,也只是你自己做得到,而不是爱我,是吗?” 鄢懿反驳道:“不是。” 陶源说:“我不信你。” 他说着就从床上下来了,最初实在不舒服,他差点摔一跤,但他马上站稳了,然后走到自己的箱子处去拿衣服,他在阳光里换衣服,又回头看鄢懿:“我要回去了。” 鄢懿愕然:“怎么突然就生气要走。” 陶源说:“我不是生气,只是觉得,我们认识了十几年要二十年了,我以前总是在远处看你。最近我以为我接近了你,但你其实一直在远处高处,我根本就是一厢情愿。” 陶源已经穿好了衣服,把自己的东西都往箱子里一扔,就要走了。 鄢懿过去拉他:“你在胡说吧。” 陶源叹道:“你知道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陶源把他推开了,自己一瘸一拐地走了。 鄢懿其实不是不明白陶源的意思,但要他对陶源完全敞开心扉,那真是太难了。 鄢懿在那张床上坐了几个小时,直到饿得受不了了才下楼订餐。 两人之后有不短的时间没有联系,一周末,高洋给他打电话,说:“你最近不是在Z城吗,怎么不找我玩。” 鄢懿说:“最近很忙。” “忙什么忙,一点时间都抽不出?鬼信你。赶紧过来,我们在打球。” 高洋总是那么霸道,鄢懿想了想后,将下午的事情推到了第二天,开车去高洋他们那里了。 高洋他们本来在打保龄球,他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玩水上排球了。 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约的妹子,一个个都是胸大腰细皮肤白,一群人玩得不亦乐乎,不过比起是在玩球,不如说是在调情打闹。 鄢懿心想要是知道他们在玩这个游戏,不如不来了。 高洋看到他,就大喊:“鄢懿,下水来。” 鄢懿对他挑了一下眉:“玩你的吧。” 他走到一边椅子里去坐下了,叫旁边的服务生去为他端橙汁来。 刚说完,就看到了穿着泳裤的桃源从旁边的通道走出来,他头发剪短了,皮肤很白,身体消瘦,因为是一双大眼,看起来比平常穿正装的时候显小很多。 两人最近都没联系,鄢懿有些气他的突然发作和无情,决定陶源不主动找他,他就也不联系他。 陶源也看到他了,对他就像平常一样热情客气:“鄢少,你也在吗。要下水玩球吗。游泳也行。” 鄢懿被他的客气堵得说不出话,而陶源已经走到了泳池边,然后被人一下子拉了下去,陶源呛了一口水,伸手推故意整他的人:“刘少,在水里你不一定是我对手哦。” 第二十六章 刘羽崇不在那一堆性感比基尼美女堆里挤,专门来拦陶源。 他刚才趁着陶源和鄢懿说话,一把抓住他的腿把他拉下去,要是一般人,恐怕得吓得哇啦哇啦地大叫,他就是希望看到陶源受惊尖叫,要是再哭一哭就好了。 没想到陶源只被呛了口水,他很快就稳定下来,浮在水面,还开始推攘刘羽崇了。 刘羽崇对他这淡定的态度很失望,又很轻浮地拽住陶源的手:“我怎么就不是你对手,嗯?” 刘羽崇很早之前就想吃陶源豆腐了,陶源这人,给人感觉非常奇怪,他长得好看倒是挺好看的,只是有时候逗比起来,让人受不住,不过,有时候他一个人在一边的时候,他要是露出一点迷茫或者忧郁的表情,那真是挠到人心尖上了,刘羽崇就喜欢他这个样子。 不过陶源是高洋的人,要是打他主意,哪一次都会被高洋教训,所以不少人惦记高洋的这个马仔小跟班,却没有人敢真正上手。 此时高洋在美女堆里不亦乐乎,根本顾不上泳池边上的陶源,刘羽崇当然就想好好逗逗他了。 再说,陶源可是只穿了泳裤,一身白生生的皮肉,不比那些比基尼女人差。 陶源微微眯了眼看刘羽崇,“你游泳肯定游不过我呀。” 刘羽崇抓着他的手把他往自己怀里拉,“谁要和你比游泳。” 陶源被他围在自己和泳池壁之间,不由真的生气了,一把将他狠狠推开了,刘羽崇没想到陶源平常总是笑嘻嘻脾气很好的样子,这时候推人力气却不小,刘羽崇猝不及防被他推得往后退了一些,而陶源绕过他就往一边游去。 刘羽崇一把抓住了他的脚,把他往后拉,手甚至从他的大腿上摸了过去,陶源真生气了,一腿就朝他蹬过去,刘羽崇往旁边让开了,又抓住了他的一只手,陶源正要挣扎时,“噗通”一声,水花溅在两人身上周围,刘羽崇一看过去,就被还穿得整整齐齐的鄢懿一把推开了,鄢懿甚至给了他脑袋一巴掌,把他拍得沉到了水里去,刘羽崇即使水性不错,也被呛了好几口水,而鄢懿还附过去把他要浮起来的脑袋往水里按,刘羽崇狠狠地挣扎起来,但只要浮出水面,就又被鄢懿按下去。 陶源在旁边回过了神来,看鄢懿沉着一张脸,眼里带着凶气,简直要把刘羽崇淹死,他怕真出事,就赶紧游了过去,拽住了鄢懿的胳膊,大声道:“你在干什么。” 鄢懿一把推开了他,朝他凶道:“你到底懂不懂自爱。” 刘羽崇趁着这个空档总算浮了起来,他惊慌失措,鄢懿又要把他往水里按的时候,他已经开始不断扑腾并叫救命。 众人都看了过来,陶源根本不管鄢懿骂了他什么,只是扑上去抱住了他的腰,把他撞得往后飘了一米多远,靠在了泳池壁上。 鄢懿发起狠来,不比只是像高洋他们那样找人打架出个气,他总是闷声发狠,陶源是很忌惮他这样的。 陶源抬头看着满脸凶相的鄢懿,“不要闹了。” 鄢懿冷冷地看着他,低声说:“最近不找我,是又勾搭上其他人了?” 陶源愣了一下睁大了眼睛,他抿了抿唇,放开鄢懿,往一边游去,把刘羽崇拽住了,并把他带到了泳池壁边,让他抓住扶手,他自己则上了岸。 鄢懿说完就有点后悔,看陶源往一边通道走了,他便也爬上了岸。 他刚才根本没有脱衣服,身上还穿着衬衫和西裤,此时他满身是水,他毫不在意,追了陶源而去。 高洋他们自然也不好再玩水上排球了,而是游到了刘羽崇身边,刘羽崇这时候已经回过气来了,他对着高洋他们骂鄢懿,“简直跟个神经病似的,突然就过来打我。” 高洋说他:“你他妈还不是自己犯贱,你去找陶源麻烦做什么?” 刘羽崇哈地笑了一声,勉强爬上了岸,坐在岸边说:“我有找陶源麻烦吗,只是和他说说话而已。再说,我找陶源关他鄢懿屁事!” 高洋也爬上了岸,说:“你们玩吧,我去看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说着,还踢了本来就半死不活的刘羽崇一脚,“看着兄弟被欺负不出手,那是哥们吗?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打陶源主意。他不是你随便玩玩的。” 刘羽崇很不高兴地说:“是你随便玩玩吧,我可不是随便玩玩的意思。” “哈。”高洋一声讥笑,“他是我兄弟!你他妈再乱说试试,平常你们乱说也就算了,你们还当真啊!啊!” 他说着,又要踢刘羽崇,刘羽崇赶紧往旁边爬着避开了。 高洋不理他们了,也往换衣通道那边走。 虽然高洋让剩下的人继续玩,但大家谁还有心情玩,大多数都从水里爬起来了,还有人跟过去看热闹。 陶源进了淋浴换衣间,拿了毛巾进了一个隔间里洗澡,他正要拉上帘子,鄢懿的手就挡住了他的动作。 陶源没有了平时的嬉皮笑脸,反而面无表情,陶源只要做出这种严肃认真的模样,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他说:“鄢少,还有很多隔间,你可不可以去旁边。” 鄢懿把他推着靠在了隔间墙上,自己伸手拉了身后的浴帘,手压着陶源的肩膀,说:“生我的气了?” 陶源把脸往旁边侧了侧,不看他,说:“我们又没什么关系了,我干嘛生你气。只是刘少也是朋友,你那么对他,实在不对。” 他这话对鄢懿来说实在太绝情了,鄢懿瞪大了眼,死死盯着陶源,又抬手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陶源抓住他的手要把他的手掰开,但鄢懿力气非常大,他根本撼动不了,鄢懿压抑着怒火说:“什么叫我们没有关系了?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关系的,你太一厢情愿了吧,当初是你勾引我,之后说走就走,一点联系也没有了。刚才呢,你由着刘羽崇调戏你,你心里还在暗爽,是吧。” 陶源脸彻底黑了,狠狠推他,“你神经病犯了吗,看心理医生去吧。” 鄢懿哈地笑了一声,“你有没有问题。” 陶源依然推他,“我们没有关系了,放开我。”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鄢懿听他这话说了一遍又一遍,怒气越来越大,他伸手去扯陶源的泳裤,手摸他的阳器,又一口咬住他的嘴唇,陶源挣扎起来,“你放开,放开!听到没有。”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鄢懿却并不放,又用舌头撬开了陶源的齿关,在他的口腔里不断冲撞,又勾着他的舌头逗弄,陶源简直要无法呼吸,被他狠狠压着,又被他握着下面,想要发火,又不知道该怎么发。 两人正亲得热火朝天,浴帘就被拉开了,高洋站在那里,惊讶地看着两人,陶源眼里蒙着一层水意,从眼尾看到他,不得不用了大力,把鄢懿给掀开了。 鄢懿看到站在隔间外面的高洋,却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他只是抬手把陶源的泳裤给拉好了,然后对高洋说:“看什么?” 高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张了张嘴,过了好一会儿,才骂了一句,“我操!” 第二十七章 陶源一时有些尴尬,要把鄢懿推出隔间洗澡:“出去。” 鄢懿不走,还说:“我满身都湿透了,我也要洗。” 陶源皱眉:“旁边还有很多隔间。” 鄢懿说:“我就要在这里。” 陶源对着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那我去隔壁好了。” 他抓了毛巾就要出去,鄢懿又把他拉住了:“不要闹了行不行。莫名其妙就找我发火,莫名其妙就不理我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高洋本来被这两人的热闹震惊得觉得世界观都被改写了,此时听了鄢懿怨妇一般的抱怨,他就没忍住哈哈笑了起来。 还说:“鄢懿,你不要欺负桃源。”不怪他没人性看热闹,全是因为鄢懿平常总是一副高冷样,谁能想到他有今天。不过他真是奇怪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他随即想到之前陶源总找他问鄢懿的情况,还说得罪他了,难道是那时候? 鄢懿一手抓着陶源,一手推高洋:“出去,出去。你在这里干什么。” 高洋完全没有自己是电灯泡的自觉,反而兴致勃勃盯着两人看热闹,又强调了一遍,“你不要欺负陶源。” 鄢懿不客气地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管什么。” 高洋说:“他是我弟,我怎么能不管。” 鄢懿看陶源面无表情,而且把脑袋转到一边不看他,他就觉得很挫败,他当然知道是因为自己不愿意对陶源敞开心扉,所以陶源就不理他了,他觉得陶源在这件事上比女人还难以讨好,但他又拿陶源没办法,以前总觉得陶源是个完全没脾气的人,现在才发现他心眼真是小得很。没办法,鄢懿只得步步败退。 鄢懿忍了忍,对高洋说:“我没欺负他,我只是想找他说话。” 高洋道:“哪里只是说话。” 鄢懿放开陶源的手就开始脱衣服,对高洋道:“我要洗澡,你什么意思,想看啊。” 高洋哈了一声:“你有什么看头。再说,我又不是没看过。” 虽然这么说,他到底把浴帘放下退出去了。 陶源被鄢懿放开之后,就不再理他,从他身边走开了。 在外面对上高洋探寻又揶揄的目光,他还对高洋笑了一声,到旁边的隔间洗澡去了。 鄢懿开了水,心里又烦躁又挫败,由着冷水淋在自己身上。 陶源很快就冲好了澡,用毛巾裹着下身去穿衣服。 高洋已经出去了,但另外几个一起来玩的公子哥却站在浴间里假装要洗澡看热闹。 陶源对于他们的目光视而不见,自顾自地穿裤子。 鄢懿从隔间里出来,看那几个人在浴间里晃,还盯着陶源看,就黑着脸瞪人道:“看屁啊看。” 有人嘿嘿笑,目光倒不至于猥琐,但绝对非常揶揄。因为鄢懿一向表现得对赵妍情深似海洁身自好,没想到没多久,就和陶源搅到了一起,还一副怨妇样。他们本来以为陶源是高洋的人,鄢懿和陶源这么搅在一起,高洋和鄢懿一定会闹矛盾,没想到高洋毫无反应不说,反而看起了鄢懿的笑话。这下大家当然知道高洋和陶源之间大约是真没什么关系的。 这些人的目光让鄢懿怒上加怒,走过去就突然掐住了一个人的脖子,瞬间把他推得撞在了后面的墙上,嘭地一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那个被撞了的人甚至一声痛叫。 鄢懿打人那不是闹着玩的,他读书的时候得过气步枪比赛的冠军,还学过拳击和散打,以前打篮球也很厉害。以前他读小学的时候,看着是个乖乖学生,却把向他勒索的初中生给打进了医院。 没和鄢懿接触的时候,陶源觉得他简直是个完美的人,在一起了大半年后,他觉得鄢懿问题太大了。而最大的问题是,他对自己认知特别清楚,他自己的问题,他都很清楚,但是他不容忍别人干涉,而且并没有让人真正接触到他的心的意思。他整个人对外界,其实是封闭的,而且无意打开。 也许赵妍是女人,又很自我,她只要求鄢懿做模范男友对自己,对鄢懿本身的问题,她恐怕根本没有注意到过。所以和鄢懿的相处并没有闹陶源这样的矛盾。 陶源刚穿上了裤子,就发现鄢懿又要打人,他不得不赶紧冲过去拽住了他,“你干什么。” 鄢懿冷硬的目光瞥了他一眼,“放开。” 陶源死死拉住他不放,又对另外几个人说:“简少,你们先出去吧。他发神经,你们别和他计较。” 被他推了一把的人本来跃跃欲试要和鄢懿打架,不过大家都知道他武力值高,和他打架,真是被打了也是白打,要是不还手,那又太没面子了,便又有些迟疑。 此时有陶源递的梯子,当然就赶紧走了。 有人还对陶源吹了两声口哨,陶源也是回以笑容,脾气好得不得了的样子。 鄢懿冷着脸看他,“谁发神经了?” 陶源把他放开后就过去穿上衣,说:“我发神经了,行了吧。” 鄢懿要过去拉他的时候,他赶紧推他,“不要碰我。” “你到底怎么回事呀。”鄢懿又恼又委屈,又不知道该拿陶源怎么办。 陶源将T裇套好,瞥了他一眼,说:“我觉得我们根本不合适,就是这样。我出去了。” 鄢懿要被他气死了,“你逗我玩是不是。之前说要和我在一起,根本是逗我玩是吧。” 他把陶源拽住不要他走。 陶源只得回头看着他说,“要是我是逗你玩,我根本就不会和你生气。大家反正只是玩玩,那么怎么开心怎么舒服怎么来,是吧,鄢懿?” 鄢懿没有回答他,只是皱紧了眉头。 陶源继续说:“不是我在玩玩,鄢懿,是你在玩玩。你只是想和我试试,和我玩玩,是不是。你根本就没有爱我,也没有想过要多么了解我,也没有想过要我了解你。你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只要能够在有的时候互相满足需要就行了,你不过是将就着和一个人在一起。但是,鄢懿,我想要的不是这个。做朋友,什么都好说,但是,做恋人,是不行的。” 陶源的话让鄢懿怔住了,陶源说:“所以,以后还是做朋友吧。还和以前一样,嗯?” 陶源再掰鄢懿的手的时候,鄢懿怔怔地把手放开了。 鄢懿知道,他的确挺喜欢陶源的,从小就喜欢,因为陶源总是能让人觉得非常舒服,在他需要一个人默默陪伴的时候,他去高洋家里,陶源总会默默地在他的身边陪他,而在他需要一个人说话逗乐的时候,去找陶源,陶源总有办法把他逗笑,陶源从没有让他失望过。 但陶源说,做朋友什么都好说,但做恋人不一样。 他喜欢陶源,但是距离将自己的一切都和陶源分享的爱,是还有一段距离的。 陶源出去了,鄢懿怅然若失地站在那里。 一会儿,陶源又进来了,拿了一条泳裤给只用毛巾围住下身的鄢懿,说:“你可以去游会儿泳,我给你的管家打了电话,让人给你送一身衣服过来。大约要四十分钟左右才到。” 陶源总是这么贴心,鄢懿接过泳裤便说:“谢谢你。” 陶源对他笑了,说:“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你总不会因为我们散了,以后就不理我了吧。” 鄢懿痴痴看着他,问:“真的不能和我在一起?” 陶源摇头,“对不起。真的,我觉得我们现在不合适。鄢懿,你是个多么固执的人,你自己知道,我根本无法改变你哪怕一点,但是你现在这样,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那真是浪费我们互相的时间。” 鄢懿在他面前穿上泳裤,他的身材太好了,陶源多看两眼就要硬,只得避开了眼,说:“我出去了。” 鄢懿在水池里游泳,陶源坐在岸边喝果汁,之后大家一起吃了晚饭,他才离开了,他走时,鄢懿还在和高洋他们一起玩。 陶源晚上不怎么睡得着,他觉得自己那么无情地拒绝了鄢懿,太傻了,而且太无情了,以鄢懿的优秀,说不定他很快就会被别人把走。但是,要他每天卖乖卖傻和鄢懿在一起,即使鄢懿完全不对他交心也没关系,他又觉得完全不可取。 他又嘲笑自己,两个男人在一起,本来就该只是性的吸引,合则在一起,不合就分开,他居然还妄想心心相通和天长地久,是不是太不自量力。 陶源翻来覆去地乱想,近凌晨的时候,高洋给他打了电话过来。 很显然,他刚刚快活过了,声音里带着餍足的性感和调笑,说:“陶源呀,你不准备对我说一说吗,你和鄢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吧,我不会笑话你们的。你知道我一向很开明,他们玩男人,我从来不觉得不对。” 陶源心想二少你总是这么高看自己,这是人家的自由,还真不需要你的认可。不过对高洋的关心和护短,他倒是很感动的,说:“我和鄢懿早就分开了啊,已经分了一个多月了。真没什么好说的了。” “啊!操!”高洋震惊又失望,“真的假的。刚才鄢懿还好好的啊,他还唱歌来着,也不喝酒,说他要自己开车。完全不像失恋了。” 鄢懿和赵妍分手的时候,可是要死不活地喝闷酒,和陶源分手却完全没有什么表现嘛。 陶源知道高洋的意思,不过他并没有吃醋,他和赵妍本来就是不同的,也没什么可比较的。 鄢懿因为赵妍怎么样,陶源根本不在意,但是,他在意如果他和鄢懿在一起,鄢懿是什么状态。 陶源笑着说:“是真的。我们没什么关系了,其实就只在一起了几个月,你知道我们都忙,根本没什么相处的时间。就当多了次经历吧,二少,你千万不要再问我关于我和他的事了,真的没什么好讲的。就像你在酒吧遇到一个妹子,约了她上床,之后又好了几天,然后就分了,你希望别人不断在你面前说她吗。” 高洋虽然听到陶源在笑,而且没心没肺,但他依然能够感觉到陶源是在强作欢笑,他严肃了起来,说:“陶源,你和鄢懿都是我的好哥们,我真不希望你们之间做什么炮友,到时候见面不尴尬吗。” 连高洋都说只是炮友了,陶源还能说什么,只好笑道:“还好,我们纯洁着呢,以后不会尴尬的。” 高洋又说:“你真不要和鄢懿玩,鄢懿是家里独子,他肯定要结婚的,你和他玩,能玩出什么结果来。到时候反而被一个女人笑话。如果你喜欢男人,我给你介绍不错的男人,要是你男人女人都行,那我给你介绍女人。” 陶源笑着回他,“二少,真是谢谢你了。你认识的男人女人,我差不多也都认识啊。我自己这点事还是知道要怎么做的,你就不要管我了。” 高洋怒道:“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啊!” 陶源说:“你就当我没脸吧,真不用了。” 在高洋的心里,鄢懿以前都是喜欢女人,突然和陶源在一起了,那肯定不是变成了个同性恋,他肯定只是因为在赵妍身上受伤了,找了陶源疗一下伤,玩一玩,以后肯定还是要和女人在一起的。 高洋可没什么三观,要是鄢懿疗情伤玩一玩的这个男人不是陶源,而是其他人,高洋肯定不会管的,甚至,他可能会给鄢懿拉皮条,叫几个干净漂亮的小鸭子去陪他,反正,这又不算什么事。 但是,这个人是陶源,就不一样了,高洋从小霸道惯了,总是欺负陶源,但对他来说,是只有他能欺负陶源,其他人都是不允许的。 因为高洋刻意为之,每次叫了陶源一起玩,就不叫鄢懿,叫了鄢懿就不叫陶源,所以在这两个人都忙的情况下,两人有大半年没有见过面。 再次见面,是因为公事。 鄢家控股的重志集团要买下一家电子电器公司,这一家公司有陶源所在风投公司的股份,两人在会议上相遇了。 鄢懿一身黑西装,身材修长而挺拔,陶源也是一身正装,见面之后,陶源陪着上司同鄢懿握手,本来陶源作为打下手的,并没有和重志老总握手的资格,不过鄢懿向他伸了手。 陶源含笑躬身受宠若惊地赶紧和他握手,还奉承了他两句。 鄢懿没有理他的奉承,之后落座后就直接进入了正题。 重志集团在年初的董事会上,鄢懿的父亲正式退了,让年仅二十八岁的鄢懿接替了自己的位置。 因为鄢懿的年轻,不被看好,重志集团旗下的好几支股票都有一定程度的下跌,大约有一个月才稳下来,后来便是持续增长,陶源把全副身家都用来买重志集团的股票了,此时倒要感谢鄢懿让他赚了钱。 会议开了两个多小时,鄢懿在一大帮人的簇拥下离开,陶源站在后面,在心里叹了口气,抬头时突然就和要上车离开的鄢懿对上了眼,鄢懿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上车走了。 之后一直是陶源在负责这次的案子,但是他之后再也没有见到过鄢懿,都是鄢懿手下的一个经理在负责这件事。 陶源有些失望,不过倒不至于太后悔。 又过了几个月,高洋约陶源在酒吧里玩。 陶源从高洋的嘴里得知鄢懿和一个K城的名媛千金在拍拖,高洋看陶源在最初的瞬间十分震惊和伤怀,虽然之后他已经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但高洋觉得陶源可能还是在意鄢懿的事,毕竟之后陶源没谈女朋友也没谈男朋友。 高洋说:“说,你想要个男人,还是要个女人,我都满足你。” 陶源道:“算了吧。除了鄢懿,我谁也不爱。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替代他在我心里的位置。” 陶源说得非常深情,不过就是因为过于深情了,一听就知道他又在搞笑。 但推开门站在门口正好听到他这句话的鄢懿却愣了一下。 除了他,他身边还带着一位身材高挑、性感大方的皮肤为小麦色的女人。 第二十八章 鄢懿握着黎阳的手进了包间,是高洋约他过来玩的,还特地说,让他把女朋友带上,让大家见一见。 毕竟是好哥们,而且在他接任重志集团的过程中,高家作为重志集团的大股东给予了他很大的支持和帮助,他不可能不买高洋的账。 所以高洋说让他把女朋友带来,即使黎阳不大愿意来,他还是让她来了。 他以为是一群人在一起玩,没想到被侍者引过来,里面只有高洋和陶源。 更甚者,他还听到陶源说那么戳他心肝的话。 但鄢懿的失态只是一瞬间,他马上就变得镇定而从容。 完全接任重志集团后,鄢懿变得比以前更忙,几乎没有任何个人时间。 而这短短的时间,也让他变得更加稳重内敛而威严深重了。 他以前和高洋看着还可算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但现在再看两人,陶源觉得鄢懿和高洋已经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高洋虽然也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意,但他上面有能干的父亲和兄长,他什么也不做,也有花不完的钱,他毫无压力地挥霍着自己的时间,除了享受生活便是享受生活,他身上有大家公子哥的高高在上的霸道和嚣张,但是人却非常浮;鄢懿不同,他因为责任和繁忙的工作而被磨砺得更加坚毅而沉稳,整个人都带着内敛从容说一不二的稳重威势,让人有信服感。 他真是变得越来越迷人了。 陶源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这么想着,心中激荡着一种缠绵而浓烈的爱和痴迷,但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 他也看到了鄢懿的新女友,是个漂亮而火辣的女人。 陶源想,他除了后悔过将陶竟扔在孤儿院自己被收养外,没有后悔过别的事,他想,他也不该后悔曾经将鄢懿推开了。 高洋虽然很多时候疯玩不靠谱,但正式场合,他还是非常靠谱的。 他已经站起了身来,走到鄢懿身边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然后对鄢懿的女朋友说:“黎小姐,幸会幸会。我是鄢懿的哥们,我们可是打小一起长大的。” 黎阳对他笑着说:“你好。” 她又看向了陶源,陶源在鄢懿的新任面前倒不至于气弱,只是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没有被这位漂亮的小姐听到,所以心里些许尴尬,面上却是一派从容,走过来对黎阳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陶源。” 黎阳对他含笑点了一下头,“你好。” 看得出,黎阳并不是一个内向的人,但对着高洋和陶源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可见鄢懿并没有在她面前对她说过自己的这两位好哥们,不然,不至于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接话。 鄢懿多看了陶源两眼,就把目光转开了,说:“怎么只有你们两个?” 高洋说:“人多了想说几句话都不好说,我们几个在就行了嘛。” 说着,又对着黎阳笑,“再说,我们今天就是要看看弟妹的,叫那么多人来做什么。” 鄢懿带着黎阳过去坐下了,高洋坐在另一边和黎阳调笑,问她身边还有没有别的美女可以介绍给他和陶源,又问她是怎么看上鄢懿这个闷葫芦的,诸如此类,让黎阳很开怀地笑起来。 陶源一向最善逗乐子,此时却成了哑巴,坐在另一边默默地喝酒,喝了两杯了就出去上卫生间。 陶源在洗手台洗手的时候,鄢懿进来了,他站在一边看他,陶源从镜子里盯着他,突然觉得这一幕非常熟悉,然后他想起来曾经发生过。 他镇定了下来,笑着说:“你不去上?” 鄢懿看着他,似乎是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陶源渐渐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了,他说:“你不去上卫生间?那我先走了。” 他转身就走了,鄢懿想伸手拉他,伸到一半又收回了手。 陶源回头多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先走了。 陶源进了包厢,和高洋说他还有事必须先走了,又对黎阳抱歉地说:“黎小姐,很对不起,我必须先走了,下次再约着一起玩。” 黎阳含笑对他点了点头,“再见。” 陶源觉得自己是逃跑的。 回到家,他很是失落,他以为自己不该后悔,也不该失落,没想到结局却是这样。要他在当初重新做选择,他会怎么样,他有些拿不准了。 陶竟毕业后本来要进一家汽车制造公司工作,但他导师留他读博士,他其实是希望自己能够早日自立的,但陶源说,希望他做他喜欢的事,因为他现在有能力让他做他喜欢的事了。 陶竟说,你还是赶紧找个嫂子结婚生子吧。我难道要一直靠你。 陶源说,我不会给你找嫂子的,陶竟,我喜欢男人。 陶源说得严肃而认真,但陶竟却觉得他在说笑话,“不要逗我了。搅基这个梗,网上都用烂了。” 陶源却微微垂了头,“嗯。” 陶竟从他一向强韧到天塌下来了也会在废墟中顽强活下去的哥哥身上感受到了伤怀和苍凉,他瞬间就愣住了,意识到他哥哥没有逗他玩。 他别扭了一阵,便说:“喜欢男人就喜欢男人吧,只要不是喜欢我就行。反正爸妈也没有了,又不会从坟墓里爬起来打你。” 陶源一下子就笑开了,把陶竟扑在沙发里,“陶竟啊,你怎么这么可爱,我就是喜欢你啊。” 陶竟给了他一脚,把他踢到了地上去,面红耳赤地骂他,“你给我正经点。” 之后又小心翼翼问陶源,“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了?我告诉你,不准出去乱搞!” 陶源对他抛了个媚眼,“我真的喜欢你。” “滚蛋!”陶竟知道他哥是不会说了。 陶竟于是放弃了之前签的工作,开始读博士。 他还是大多数时间住在学校,有时候回家。 他大晚上回来,发现陶源坐在阳台上抽烟,烟味从大开的门吹进了客厅里来,陶竟走过去说:“你怎么又在抽烟。” 说着,就看到陶源旁边的凳子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有了五六个烟头,他震惊地大骂,“你怎么抽这么多。说了你多少遍了,让你少抽烟!” 他把陶源嘴里的那支也抢过来按熄了,“抽烟有害身体健康,而且也有害家人身体健康。” 陶源叹了口气,说:“陶竟,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可不可以。” 陶竟这才在昏暗的光线里发现他哥微微皱着眉头满脸伤心,他愣了一下,说:“遇到什么事了,工作上又不顺心。” 陶源说:“没什么。你怎么这么晚还回来。” 陶竟别扭地说:“今天从实验室回去,打开寝室门,发现门从里面挂了链子。” 陶源噗嗤一声就笑了,“你室友带女朋友回去了。” 陶竟不答,显然就是这个原因。 陶源笑话他,“你下次也带个女人回去,你和你室友就扯平了。” 陶竟哼了一声往房间里走,顺手拿走了陶源的烟盒打火机和烟灰缸。 陶源去洗澡去了,陶竟从厨房里倒了一杯水出来喝,正好遇到陶源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在闪,过去一看,是鄢懿的电话。 他拿着手机去给陶源,在浴室门外说,“哥,你的电话。” 陶源说:“挂了,我一会儿打回去。” 陶竟“哦”了一声就要挂,但手指却不小心摸到了接通,他一愣,对方已经说道:“陶源,我在你楼下,我有话要对你说,你可不可以下来。” 深夜,房间里很安静,陶竟虽然没有将手机放在耳边,但依然听清楚了。 他心里一紧,直觉自己发现了什么。 因为鄢懿的声音里带着很深的感情,绝不是公事公办或者哥们情义。 他犹豫了瞬间,说:“鄢懿哥,我是陶竟,我哥在洗澡。” 鄢懿那边一愣,说:“他洗完了,你让他下楼来吧。” 陶竟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后就走到了阳台处往外面看,小区里的路灯并不好,看不清楼下是什么情形。 陶源洗澡出来,陶竟就说:“哥,刚才是鄢懿哥的电话,我不小心摸到接听了,他说他在楼下,让你下去,他有话对你说。” 陶源怔了怔,擦头发的手不由停下了动作,但在一会儿后,他说:“你下去给他说,我不去。” 陶竟说:“为什么不去。我刚才回来时,就觉得楼下那棵树下停的车有点特别,是辆劳斯莱斯幻影,应该是鄢懿哥的,他在楼下等你。” 陶源说:“你知道什么,让你下去给他说就去说。” 陶竟说:“我不去。” 不仅不去,还去浴室洗澡去了。 陶源总不能把脱得光溜溜的弟弟拉出来让他下楼,他一阵郁闷后只得去换了一身衣服,拿上钥匙下楼了。 第二十九章 陶源真不是个狠心的人,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理睬鄢懿,让他在楼下站着喂蚊子喂一整晚,但他却觉得浪费别人的时间不好,于是乖乖跑下了楼。 鄢懿站在距离楼道口不远处的一棵树下,静静站着看着楼道口,站得笔直,很显诚意。 陶源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他慢慢走上了前去,说:“有什么事吗?” 鄢懿说:“这里好多蚊子,我们上车说吧。” 陶源:“……” 陶源看鄢懿蹙眉抱怨的样子,全然没有对外的那种不苟言笑的威严,反而就像是回到了从前。 他过去拉开了车门,正是陶竟说的那辆豪车。 陶源穿着在家里穿的短袖短裤,一站在树下蚊子就扑过来,只得跟着上了车。 他刚坐上副驾驶位,鄢懿就发动了车,陶源震惊地说:“你干嘛。” 鄢懿说:“我带你去兜风。” 陶源伸手去抓他的手,“我要回去睡觉了。” 鄢懿扣着他的手放在一边,已经把车瞬间飚了出去,他居然在这种老小区狭窄的道路上飙车,陶源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拿开了,说:“路上经常有人,撞人了怎么办,你发疯吗?” 鄢懿侧头看了他一眼,将车速降了下来,等陶源松了口气时,发现鄢懿已经将车开出了小区。 这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路上基本上没什么车,鄢懿的车开得飞快,陶源坐得惴惴不安,说:“你开慢点。” “嗯。”鄢懿果真降了车速。 陶源不觉得鄢懿能把自己怎么样,就不再吵他了,只是说,“用你的手机给陶竟发个短信,不然他要担心我。” 他下楼时以为一会儿就会回去,便没带手机。 鄢懿把自己的手机解了锁递给了陶源,陶源没想到他这么大方,顺手接了过去,打开短信给陶竟发了个短信,他当然顺便瞄了一眼鄢懿的短信箱,发现第一页上还有自己一年多前给他发的短信在,最后一条是鄢懿回他会在第二天去度假山庄找他,让他可以睡晚点起床,因为他不会到得很早。 这让陶源觉得恍惚,因为那晚鄢懿连夜赶到了度假山庄,然后两人算是度过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早晨,随即,两人就闹掰分开了。 陶源看到这里,真的有些后悔自己当初那么决然就离开了,其实,他也可以朝鄢懿耍乖卖萌的,但他那时候却并不想那么做,他就希望鄢懿会在那时候对他说,我们可以慢慢来,你可以慢慢地了解我。 但是鄢懿什么都没说。 他固执地坚持着他的阵地,并不容陶源侵入染指。 陶源其实是很伤心的。 他觉得自己和鄢懿在一起的快乐,都是飘在水上的,根本就不实在。 他其实是相信鄢懿真正喜欢他的,不然以鄢懿的性格,他绝不会和不喜欢的人虚以委蛇地在一起。 但是,他的喜欢,却也只是很一般地喜欢而已。 陶源愿意一切都以“为鄢懿好”为出发点,他甘愿为他做任何事。特别是在鄢懿不知道他的感情的情况下,这种带着奉献精神的暗恋,就更像是使命一样。 但是,两人真正谈恋爱了之后,鄢懿知道他的真心之后,他依然一个人固守他的防线和心,是很让人伤心的。 陶源想破除鄢懿的那道防线,他知道是困难的,他甚至想过放弃,觉得不是自己,也许另一个人,可以和鄢懿结婚生子的人,也能做到,那样,就没他什么事儿了,他可以站在远处继续如最初一般静静看着他就好。 但看到了鄢懿手机里的这个短信,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他做不到回到最初——只是默默地在远处看着他喜欢他就好。 鄢懿的手机早已不是以前的那支手机了,他应该是把以前的短信都导到了新的手机里。 陶源没有多看,把手机还给了鄢懿。 车开出了城,并上了高速公路,陶源其实已经很困了,坐在车上却睡不着。 陶源不得不问:“我们要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鄢懿这么说。 陶源觉得鄢懿即使不管理他家的公司,去做赛车手也照样能养活他自己。 车从高速公路上飞速而过,陶源渐渐习惯了这个速度,突然理解了喜欢飙车的人为什么喜欢飙车。 车下了高速,鄢懿把车开得慢了些,陶源发现他们是在往山上走,他四处看了看,随即明白了鄢懿要去哪里。 这边有一个很大的墓地,据说风水很好,不少有钱人都往这里埋。 鄢懿把车停在了墓园下面的路边,他下了车,陶源也下了车,鄢懿过来拉陶源,陶源要抽回手,鄢懿没放,说:“走吧。” 陶源觉得大晚上到墓园里来真是瘆人得很,不过看鄢懿面色深沉毫无动摇之心,他就跟着他走了。 门卫被鄢懿叫起来开了门,鄢懿就拉着陶源往上走了。 山风吹得陶源有些冷,鄢懿于是把陶源换了个方向,自己给他挡点风,说:“很快就到了。” 陶源说:“怎么这么大晚上来这里,你妈妈埋在这里的吗?” 鄢懿说:“对。” 陶源说:“这时候带我来做什么?” “白天不方便。”鄢懿说。 陶源故意活跃气氛道:“你要做什么,为什么白天不方便。你不会告诉我,说你其实是鬼魂吧。” 鄢懿说:“别乱说。” 说着,还伸手摸了一把陶源的脖子,“我的手是热的。” 陶源说:“我知道,你拉着我的手在出汗。” 鄢懿妈妈的墓在最上面风景最好的地方,也月色里,这里苍凉而美丽,陶源突然就不觉得瘆人了,反而四处打量。 鄢懿指着他妈的墓说:“我妈就是葬在这里的。” 陶源赶紧对着鄢懿的妈妈行了礼。 鄢懿长得像他妈妈,鄢懿长那么好看,可见他妈妈一定是个大美人。 陶源见过很多次他妈妈,他记得她有一头乌黑顺滑的头发,面容精致,即使不化妆,一个眼波也足以颠倒众生。 其实高洋的爸爸对她都颇有意思,陶源是不敢对人说这事的,因为他有一次躲在花园里树丛里睡觉,听到高洋的父亲叫她的名字,他探头去看,发现高洋的父亲在摸她的头发和肩膀,那是非常暧昧的,不过鄢懿的妈妈很快就走了,两人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 陶源觉得鄢懿的妈妈有些水性杨花,但为长辈讳,当然不能乱说。 鄢懿的妈妈死在鄢懿上初中时,是出车祸死的。 陶源知道这件噩耗,已经是人下葬了好一阵子了。 他那阵子跟着养父母回了一趟他们的老家,他们是回老家买墓地的,带着陶源去认路。 陶源回来就从高洋的嘴里知道鄢懿的妈妈死了,所有人都很惋惜,不过高洋的妈妈乐见其成,陶源听她说风凉话,“不是有句话叫不叫美人见白头嘛,年轻的时候死了才好啊。她那么爱漂亮,要是老了才死,不是会受不了嘛。” 大家都没有理她,她讪讪地,也就回房去了。 陶源不知道鄢懿是如何面对他生母的死亡的,但陶源知道那一定不好受,他当初父母双亡的时候,他觉得天都塌下来了,不只是伤心能够描述。 鄢懿在生母过世后依然发愤图强,从没有走上过歪路,陶源不得不相信,有些人的命真像是上天安排好的,这些人,无论遇到什么,他们总会走向光明的成功。 而鄢懿,一定是被选上的那些人之一。 鄢懿站在他妈的墓碑前却并没有行礼,他只是过去摸了一把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很温柔。 鄢懿回头对陶源说:“我妈是被我爸故意杀死的。” 陶源因为他这突然的一句吓了一跳,“啊!” 第三十章 鄢懿看着陶源,“你真的愿意听我家的事吗?” 陶源已经收起了所有的不恭敬的心思,他突然明白鄢懿是要做什么。 他在愣了一下后就走到了鄢懿的跟前去,在夜风里,在月色里,鄢懿的神色平静,根本没有什么起伏和动摇。 陶源甚至无法想象,他是怎么做到可以平静地说这句话。 但陶源又觉得自己能够明白,就像他的爸妈死了那会儿,他根本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是,他必须接受。 他从此没有家了,像个小乞丐似的,带着他的弟弟,在各家亲戚家里辗转。 每一家都不愿意收留他和陶竟,所以他只得忍下父母过世的伤心,对那些大人们陪笑脸,小心翼翼地观察他们的意思,以不让他们厌烦自己和陶竟。 他那时候才五六岁,但是也无师自通地明白,他要怎么样子才能够活下去。 鄢懿的生母已经过世了十几年了,他在这十几年里,一定也无数次地在脑海里想到他生母的事,他早就已经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件事。 陶源深吸了口气,说:“如果你愿意说,我便会听。鄢懿,你告诉我,就像是在告诉你自己,我不会对外说出去的。” 鄢懿平静而深邃的眼睛里有了一丝动摇,他似乎是要哭,但是那也许是陶源的错觉。 鄢懿扶着他生母的墓碑说:“我是我妈妈养大的,我从出生,我爸就特别忙,他几乎不着家,我很少看到他……” 鄢懿平静地说他家里的事。 他父亲是个精瘦中带着儒雅的男人,但是,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蒙蔽了,他绝不是一个善人,反而,他心狠手辣。 鄢懿说,他妈妈的出生在现在来说非常好,她的家族在当年是官商之家书本网,但是在她的那个年代,成分就非常不好,她的父母甚至是被逼死的,她因为长得漂亮,早年常年受人欺辱,他的父亲其实也是欺辱她的人之一,不过,他不是明着欺负,而是让别人欺负,他去英雄救美,然后他强迫了他妈妈,他妈妈因为怀了孕,不得不嫁给他。 这个孩子不是鄢懿,是鄢懿的哥哥。但是因为某些原因,这个孩子被流掉了。 两人结婚了三年后,鄢懿的妈妈再度怀了孩子,就是鄢懿。 在鄢懿之后,他妈妈还怀过另外两个孩子,都流掉了。 鄢懿说:“我妈妈很伤心孩子没有了,她因为这事,一个人的时候经常精神恍惚,她有一些精神上的毛病,不过,她从来没有在外面表现出来过。” 陶源很惊讶,但是他没有打断鄢懿,鄢懿继续说道:“我爸爸经常全国跑着做生意,很少在家里,那时候交通不像现在这么发达,他出门总是要很长时间,其实他在外面也有女人,不可能没有,但我妈妈从来不在意这件事。趁着我爸不在家,很多人假装来我家拜访我爸,其实是想占我妈妈的便宜。” 说到这里,鄢懿喘了两口气,他像是无法忍受似的,但很快,他就平静了下来,继续说道:“我很生气这件事,还咬伤过几个人,但总是我挨打的时候比较多,我那时候太小了,能被他们一巴掌推到几米之外。我妈妈最开始也不愿意,后来,他和一个人好了。开始我妈妈是白天出去,晚上总会回来,有几次她晚上也不回来了,我有一次跑出去找她,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到,我在外面流浪了三四天,手和脚都磨破了,但最后还是回去了。我妈妈很生气,但她舍不得打我,就抱着我唱摇篮曲,她从那时候开始精神状况就很不好了。后来,有另一个人来了我家里,他是我爸的朋友,他对我妈妈不错,我妈妈因为他开心了不少。两人在我家里偷情,我看到他们在我爸的书房里做爱……” 鄢懿低头去看墓碑上的照片,好像看的不是他妈妈,而是一个陌生人一样,他继续说:“我讨厌那个人,我看到他把我妈妈压到地毯上,他的阴茎是黑红色的,特别丑陋,我拿着我爸收藏的藏刀捅了他两刀,一刀割到了他的阴囊和阴茎,我现在还记得他痛苦的模样。我妈妈吓坏了,不得不打了120,。人被送到了医院总算抢救了回来,不过我爸爸因为这件事知道了我妈妈在家里和其他人偷情的事。我妈怀孕了,但她肚子里的孩子被我爸踹掉了。她之后精神很不好,我爸爸甚至想杀了她,但他没那么做,他在家里待了很长时间不出门,总是电话和人联系事情。等我妈精神好些了,他才再次离开。他根本就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停留,不可能留在家里陪我妈妈。他再次常年在外之后,我妈妈又故态复萌了,我觉得她根本没有办法一个人待着,她总要人陪着她,她不要我陪她,因为她觉得我太小了,根本没有办法给她安全感,所以她要找男人。” 鄢懿说到这里,他就冷笑了一声,陶源听他说这些,总觉得他比起是在说他家的事,不如说是在说一个让他冷眼旁观的故事。 他就是这么冷情地在表述这些。 鄢懿说:“我不知道她之后找过多少男人,反正只要她招手,总有男人上来。我讨厌她这样,但是,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改变这种状况。后来,有一次,她又跑出去了,我知道她在哪里,我给我爸打了电话,让他过去。” 说到这里,鄢懿长出了口气,说:“事情就是这样的。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就像发情的公狗和母狗一样,即使被棍棒追打,他们也要继续交媾。” 他冷漠地评点着他的生母,陶源想说狗被追打也在持续交媾是因为公狗的阴茎前端的龟头在交配时会膨胀将阴茎卡死以至于不能脱出,但是,他知道鄢懿只是想要发泄,他不需要任何理由,或者说,他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懂,他只是受制于人的思想和感情,所以无法从过去走出来。 陶源沉默地看着他,他知道,故事在这里就完了,是因为鄢懿的妈妈死了。 陶源觉得自己有很多话可以劝鄢懿,但话在心里一转,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所有他明白的道理,鄢懿也都懂,其实他说什么都没有用。 陶源在鄢懿妈妈的墓碑前跪了下来,又起身起摸她的照片,说:“你妈妈真的非常美丽,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几乎只想看她,别的都不想看。她满身都是风情,一举一动都让人转不开眼,就像每根头发丝都在撩动着人的神经。女人的美,根本不是罪恶。她天生该受到男人们的追逐。美是没有过错的,追求自己的幸福也没有过错。如果这违反了忠贞的美德,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有些人总是人类社会规范道德里的例外,别人会讨伐针对她,但她已经那么存在,别人并不能抹杀她的存在的痕迹。我知道,你耿耿于怀于是你害死了你的妈妈,而且你一直替你父亲隐瞒罪行,你觉得你看透了这个世界,所以你觉得你按照你自己的意愿活着,便活得最真实。但我觉得并不是这样的,你根本就没有看透这个世界,如果你看明白了,你为什么不好好爱你自己呢。” 第三十一章 虽然他妈妈做了很受社会谴责的事情,但鄢懿从没有厌恶过她,也没有恨她,毋庸置疑,他是爱她的,在他小的时候,她是他的整个世界,是他的一切。 他曾经以为,自己也是她的整个世界,自己也是她的一切。 但那些闯入了他们的世界的男人,让鄢懿明白,并不是那样的。 最初,他认为全是那些闯入了他们的世界的男人的错,所以他痛恨他们,总是不逊地挑衅他们,想用武力将他们赶走,但现实是,他根本办不到。 后来,他明白那并不单是那些闯入了他们的世界的男人的错,是他的妈妈离不开“男人”,她需要一个强大的可以给与她安慰和安全感的男人的陪伴。但鄢懿不会是那个人,他还是一个弱小的小孩子。 如果这个男人是鄢懿的父亲,那鄢懿并不会反感,也不会受伤害,但并不是,这个男人偏偏不是他的父亲,他的妈妈甚至厌恶他的父亲,他在家的时候,她并不开心,带给她快乐的是那些让鄢懿讨厌的男人们。 也许那些男人也不一定带给了她快乐,但他们来找她,她总会和某个人在一起。 鄢懿很痛苦这件事,他希望他的妈妈永远是圣洁而美好的,但现实偏偏不是。 他曾经一直对他的父亲隐瞒他妈妈和别人在一起的事情,但其实他希望他的父亲能够改变那种局面,因为在他的心里,他的父亲至少是成年男人里最有力的一个,他自己办不到的事,他寄希望于他的父亲能够办到。 所以,在他开始性觉醒的时候,他更加无法容忍他妈妈出门和别的男人有关系,他向他的父亲告密了。 其实她妈妈和哪个男人在一起,根本不避着他。 鄢懿甚至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她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地对他。 他告诉他父亲,他的妈妈在哪里的时候,他并没有想过他的妈妈会死,他以为,他的父亲会代替他把他的母亲带回来,会缓解他的痛苦。虽然他的父亲很少在家,他和他很少交流,但他那时候,依然觉得他的父亲高大而无所不能,可以做他的救世主。 但是,他的妈妈的死亡,粉碎了他的所有念想,并粉碎了他那本就摇摇欲坠的世界。 他的父亲开车撞死了他的妈妈,并毫不隐瞒地对他说了这件事,并说:“她就是个贱人,婊子,不和男人偷人,她就活不下去了吗。” 鄢懿得知他妈妈死亡的那一刻就傻了,他去了殡仪馆看她,她满脸都是黑褐色的血,并不再美丽,鄢懿看到她的那一刻就突然晕倒了,被医生叫醒后,他也一直很迷糊,然后他开始频繁发烧,吃什么吐什么,过了半个月才好。好了之后,本来就沉默寡言的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而且几乎不再和他父亲说话。 和他妈妈偷情的那个男人也没有好下场,他也是被车撞死的,鄢懿想,肯定是他爸爸买凶杀人。 在那时候,他父亲的生意已经做得很大了,又黑白两道通吃,在Z城几乎可以呼风唤雨,即使那个男人家里也有些背景,但是最后他被撞死的事也只是不了了之了。 鄢懿不会愿意将他妈妈的事情说出来给别人听,他受不了别人看不起他妈妈,就像他受不了他的父亲辱骂他妈妈一样。 但他说给陶源听了,陶源如他所想的那般,他对他的妈妈并没有任何不敬,鄢懿问他,“你不觉得我妈妈不对吗?” 他不提自己的事,只想说他妈妈。 陶源仰头看他,又去看他妈妈的照片,说:“从社会道德上来评判,她的确是不对的。但是,人做一件事,总会有某种原因。我们作为后辈,哪里能够真正对她感同身受呢。其实,不管事情是怎么样的,我都感谢她并爱她。” 陶源的眼神很温柔,他被山风吹得瑟瑟发抖,却神色安然柔和。 “为什么?”鄢懿看着他的脸问。 陶源笑了一下,说:“她生了你呀。如果没有她,又怎么会有你。而且,你看你这么不错,我觉得能生出你这么好的人的女人,一定不会差。再说,她那么漂亮,风情万种。” 鄢懿愣了一下,因他前面的两句话心中又欢喜又别扭,却说:“就因为她漂亮?那些男人,都是因为她漂亮,又总是一个人,才找她。我不知道,是否有过一个人曾经想过要让她和我爸爸离婚,然后娶她……” 鄢懿的声音里带着怅然悔恨,甚至还有对那些男人的仇恨。 陶源知道,他很介怀他妈妈的死,他一定希望她还活着,如果她还活着,他已经长大,他已经可以保护她,他一定会让她随心所欲地去追求她的自由和她的幸福。 就像他,他小时候多么憎恨自己的弱小和无力,眼睁睁看着父母离开,而且他无法保护陶竟,甚至,他选择了抛弃他,随着他的养父母离开。 但是他比鄢懿好,因为陶竟还在,他甚至长成了一个优秀的人。所以在他现在有能力的情况下,他希望能够弥补曾经无法办到的事,来抚平曾经的悔恨。 陶源说:“我想不管有没有男人想过,都是无关紧要的。她那么美,没有哪个男人配得上她,其实,我知道以前高叔叔也向她献殷勤,但你妈妈没有理他。我想,只要她想,她一定可以迷倒众生,别说是娶她,就是为她去死,他们也是甘愿的。” 鄢懿没想到陶源会说这话,他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陶源继续说:“绝无虚言。要是你有什么事,我也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你妈妈,她一定也有这个魅力。” 鄢懿被他说得脸上和耳朵都发热,好在是夜里,虽然有月光,但他知道陶源看不清自己的脸,所以才能保持镇定。 陶源又说:“其实,你妈妈和你爸爸的事情,是他们自己的爱恨情仇,你父亲做了一个孬种,无法得到你妈妈的心和忠贞,甚至要用毁去一个女人生命的办法来终结这件事,我觉得,该痛苦该后悔的人是他才对。虽然他是你的父亲,鄢懿,但他做了最错的事,他犯罪了,而且毁了你的幸福。你不该因为这件事来惩罚自己。你是新的个体,即使你是你妈妈和你爸爸的延续,但你也不该走他们的老路。” 他说着,站起了身来,他推着鄢懿,他要他给他妈妈下跪,还说:“你该问问你妈妈,你问她,她是否为自己的选择和生活后悔,如果她后悔了,她决定自你出生就好好地守着你,从不和别人有任何关系,她只为了你一个人而活,她不需要美丑,也不需要其他快乐,不需要她自己生活和存在的意义,甚至她不需要名字,她只叫做鄢懿的妈妈就行。鄢懿,你说,你开心吗,你是不是觉得你的人生就圆满了,你不会再遇到任何痛苦……” 鄢懿被他推得跪下了,因为他的话震惊地看着他,陶源大声问他,“说啊,你会一直开心吗,你会没有任何痛苦吗。你愿意你的妈妈如高洋的妈妈一样麻木不仁地只会发酸地活着吗。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而爱她,是因为她必须是个完美的人而爱她吗。你当年给你爸爸打了电话,你是不是非常后悔,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想要保护她。你曾经对她说过,你爱她吗,说过即使她离婚和别人结婚,你只要她幸福,你就毫不在意吗。你要像你的父亲一样做一个孬种吗,什么都只会埋在心里,自认为自己强悍到天下无敌,你不需要别人的意见和干涉,不需要别人的感情和安慰,你自己就能把一切解决好?但其实,你的父亲做了什么,他造成了所有的悲剧。而你,还在继续……” 鄢懿被他说得瞪大了眼睛,他像是呼吸不过来似的不断喘气,然后他哭了起来,只是没有声音。 他把脸贴在墓碑上,说:“我知道她不爱我爸,我知道,她在家里无聊地待着就觉得呼吸不过来,她经常晚上做噩梦,我看到她坐在窗前发呆,慢慢就流眼泪,但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要怎么保护她。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可以回到过去。” 陶源说了一大堆话,心里也很伤心,他静静站在旁边看着鄢懿,几乎要被冻成冰棍了。 渐渐地,东边天空开始泛白,下弦月在天空慢慢变得透明,几乎要看不见。 鄢懿在他妈妈的墓碑前跪了很久,陶源开始还只是静静站在他身边,后来不得不走来走去,在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他一边擦着自己的清鼻涕一边打喷嚏。 鄢懿在晨光里回过了神来,要站起身的时候,因为腿太麻了,又摔了下去。 陶源不得不过来为他揉腿,说:“是不是麻了,你刚才就不知道换个姿势吗?” 他说着,狠狠给了鄢懿的腿几巴掌,打得啪啪作响,鄢懿龇牙咧嘴地说:“你轻点。” 陶源说:“你之前也这么打过我的,别说你忘了。” 鄢懿说:“你真是记仇。” 他被陶源扶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陶源浑身冰凉,不由就愧疚起来,要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他穿,陶源赶紧拦住了,说:“算了吧,我不是很冷。你脱了就光着膀子了,不怕在墓地里对死者不尊重吗。” 鄢懿说:“你应该和我说一声你冷,我们可以回车里去。” 他说着,就要搂着陶源,陶源避开了他,说:“别拉拉扯扯的,我对有妇之夫敬谢不敏。再说,你父母的事情也说明,忠诚还是很重要的。” 他之前还安慰鄢懿,没想到现在还在鄢懿妈妈的坟前,他就开始对死者不敬了。 鄢懿也不责怪他,说:“陶源,我们和好吧。” “啊?”陶源一脸惊讶。 “我们和好吧。陶源,我喜欢你,我们和好吧。”鄢懿说得非常认真,就差给陶源单膝下跪行吻手礼了。 陶源愣了一下后就露出了一丝怪怪的笑容,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黎小姐怎么想。再说,我昨晚一直陪着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我们还是十几年的朋友,你觉得我是那么随便的人,真的一点也当不起你的尊重,你说一声,我就要给你做小三?” 第三十二章 陶源显然很生气,鄢懿自然也感受到了,他说:“我昨晚就和黎阳分手了。她昨晚听到了你同高洋说的话,你走后,她就问我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说我之前和你在一起,我忘不了你,她质问我是不是同性恋,我说我爱你。我们就分手了,我去了你家找你,然后带了你来这里。” 鄢懿是不必对陶源撒谎的,因为没有撒谎的必要。 陶源自然不会怀疑他的话和他的诚意,但他没有马上答应,反而说:“鄢懿,你想到没有,你和我在一起,就是同性恋,会受人侧目的。我绝不是和你玩玩。” 鄢懿目光真挚地看着他,“我知道,不过,这又算什么呢。” 陶源说:“你是你家里的独子,你是需要结婚生子的,我既不能和你结婚,也不可能和你生孩子。” 鄢懿有点不耐烦地说:“难道我不明白吗,陶源,你是不是得了教授症,非要教导我才行。” 陶源“啊”了一声,说:“我哪里有教导你,是不是我昨晚说了你几句,你就一直记仇?!” 鄢懿皱眉说:“我才没有你记仇。” 陶源“嘿”地笑了一声,“我哪里记仇了。” 鄢懿说:“你本来就记仇,上次我就是拒绝了你要给我上药的事,你就翻脸不认人了,马上就走,而且再也不理我。你不觉得你这样是非常记仇吗,而且对我太不公平了。” 陶源很不高兴地说:“我才不是只是因为你不上药的事生气,是你根本就不愿意让我更近地接近你,我觉得你只不过是觉得我这人处着还不错,将就着还能在一起,所以才和我在一起的,根本不是因为对我有多么深刻的感情。我是受不了这一点。如果你只是觉得我处来还行,能够将就着在一起处一处,那么,我们还不如不要在一起了。” 鄢懿其实哪里会不懂陶源的心思,他抿了一下唇,又伸手拽住陶源的手,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委屈极了,蹙眉把陶源看着,最后只得又气又急地说:“那你要我怎么证明。” 陶源笑了一下,“根本不需要你证明,好了,我答应你了,我们和好吧。” 鄢懿笑了起来,眼里是激动又克制的情绪,眼睛在晨光里熠熠发光,他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重志集团的老总,只像个单纯的孩子。 鄢懿说:“我可以亲一下你吗?” 陶源却往后退开了,说:“要是你追得到我的话。” 他说完就跑了,脚上穿着拖鞋的他啪啪啪地往前跑,还回头对着鄢懿妈妈的坟墓抛了个飞吻,说:“阿姨,以后再来看你。” 鄢懿有些好笑,也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妈妈的墓地,说:“妈妈,我走了。我爱他,我想,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可以和我两情相悦,并愿意一起分享生活,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曾经是否希望有一个这种人出现,但我的生命里出现了,我感谢他,也感谢你,我从不曾如现在这样感激你将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他的脸上是解脱和带着希望的笑容,眼中却含着热泪,水意在阳光里反着光,他马上深吸了口气,去追陶源去了。 陶源穿着拖鞋哪里跑得过他,一会儿就要被他追上了,他只好脱了鞋要提着鞋跑,刚把鞋拽在手里,人就被鄢懿拽住了,陶源大叫道:“我这拖鞋太拖后腿了。” 鄢懿放开了他,陶源又要跑,鄢懿却说:“你的鞋不好下台阶,打着赤脚在这里走不好,来吧,我背你。” 陶源惊讶地“啊”了一声,然后就笑了,说:“我又不是少女,被你背着,被人看到,还以为我有残疾呢。” 鄢懿真要哭笑不得了,“快点,过来。” 陶源不怀好意地笑,一下子扑到他的背上去,手上还提着鞋子。 鄢懿真把他背了起来,还说:“你真轻啊,比以前轻一些。” 陶源说:“苦夏懂不懂,我夏天总要瘦几斤的。” 又洋洋得意地用脸去蹭鄢懿的耳朵,鄢懿背着他走得很稳,陶源感概地说,“做弟弟真好,我每次被陶竟气到,就想有个哥可以让我靠一靠。” 鄢懿说:“你靠我就好了。反正我会一直在的。” 陶源笑了几声,说:“嗯,好啊。” 然后开始在他背上唱歌——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你对自由地向往 天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无牵挂 穿过幽暗地岁月 也曾感到彷徨 当你低头地瞬间 才发觉脚下的路 心中那自由地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远 盛开着永不凋零 …… ” 他的声音在山间回荡,悠扬又深情,鄢懿背着他放慢了脚步,他喜欢听陶源唱歌,就像是从他的声音里贴到了他的心上。 而陶源也喜欢唱歌,不需要有多少听众,只要有鄢懿,就行了。 【正文完】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整理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